“郡主,前面就是了。”
刘忠的话将她从痛苦的记忆里剥离出来。
温宁感觉到脊背爬满凉意,原是冷汗浸透了薄衫。
看到不远处的长亭,说道:“本郡主突感不适,想去那边歇一下。”
刘忠看她脸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不像是在扯谎,忙问道:“老奴去把府医请来,给郡主瞧瞧吧?”
温宁摆摆手,“老毛病了,不必麻烦,去那边坐坐就好。”
刘忠见墨温宁直奔那亭子走去,也不好强行阻拦,只好陪她过去歇一会。
温宁咳嗽了几声,又问:“可否给本郡主弄口凉茶来?”
刘忠瞅了瞅四周,想叫个人替他跑趟腿,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心中暗忖,这都怨他自己,把人撵回各自院中,眼下想用个人都找不到。
温宁咳嗽得紧,帕子捂着口鼻,额间布满细汗。
“怎么?我堂堂郡主到你们陈府,竟是连口茶都喝不到了?”温宁声音微怒,目光清冷,已是满满的不乐意。
刘忠连忙哈腰道:“郡主莫气,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担心把郡主一个人留在这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温宁嗤笑道:“贵府有吃人的妖怪?”
“没没……还请郡主稍等片刻,小人去去就来。”刘忠是知晓墨温宁自小体虚柔弱的,身份又尊贵,他哪敢有丝毫的怠慢,若真是因为一口茶病倒在陈府,岂不是给大人添了灾难吗?他这个做奴才的也活不成了。想着这里离二公子的院子比较近,去那边讨杯茶,不过就是半柱香的时间,他在跑的快点,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温宁看着刘忠连跑带颠的背影,眼底的冰冷像淬了冰,若有实质,必将贯穿他的胸膛。
待他转过半月门,温宁立即起身朝偏院跑去,路上,她服下一枚丹片,心口的痛总算得到了缓解。
如果她的出现,没有打乱事情的走向,那环姐姐就应该还被关在水牢里。
水牢设在柴房地下,很隐蔽的地方。若不是温宁曾被关在这,外人根本想象不到光鲜亮丽的陈府里还有一处如此肮脏可怕的地方。
此时,柴房内只有一名家仆把守,温宁朝门口丢了一小块碎银。
家仆听见声响出门一看,瞳孔瞬间放大,忙捡起来咬了咬,“是银子!”
忽然头一痛,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
温宁丢下木棍,把人拖到柴房里,挪开桌子,下面就是暗道。
越往下,越阴冷湿潮,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味道。
“环姐姐,是你吗?”
在水牢的最深处,温宁看见一只铁笼子里,蜷缩着一个身影,她拿起墙壁上燃烧着只剩下一小截的蜡烛,往里面照着。
“环姐姐?”温宁试着又唤了一声。
铁链发出了轻微的声响,被囚禁的人缓缓的抬起了头,昏暗的光线,加上遮挡住脸的凌乱发丝,让人无法辨认出她的容貌,只是那双眼明亮异常,就像幽深夜空中,那颗最闪亮的星。
温宁喜出望外,这就是她要找的人。
不管什么困境,不管有多艰难,那双眼始终燃烧着生存的希望之光。
温宁拔下发钗,插进锁孔,一边转动一边听着细微的声响。
啪!
铁锁被打开。
温宁顾不上这下面的积水,深一脚浅一脚的淌过去,接二连三的打开她身上所有的铁链。
环姐姐满身伤痕,还有殷红的血往外洇,她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把它含在口中,坚持住,我带你出去。”温宁轻轻碰了她一下,便看见她痛得一哆嗦。
可是时间紧迫,刘忠回来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