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城之中,一座横跨云州、连接诸国、影响四方的庞大商业帝国,终于如同参天巨树般巍然矗立。商号林立,货通天下,“时温宜”三个字,已成为诚信与财富的象征,金线银流,遍及云州的每一个角落,真正实现了时温宜当年的宏愿。
当燕宁带着蔚澜放回到云州皇都时,姬月寻闻讯匆匆迎出。
可当姬月寻看见蔚澜放臂弯里裹在锦缎襁褓中的婴孩那一刻,脸上重逢的喜悦骤然冻结!
姬月寻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血液直冲头顶!他脸色煞白,目光死死锁住那婴儿,又猛地看向燕宁,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受伤,甚至是一丝被背叛的痛楚。他下意识地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难道……难道燕宁和兄长……?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让他几乎窒息!他苦心等待、日夜思念的人,竟带着与别人的孩子归来?
就在这时
“夫君,小心石阶。”一个清脆又熟悉的女声响起。
只见墨来恩从蔚澜放身后快步走出,极其自然地伸手挽住了蔚澜放的胳膊,目光温柔地落在他怀中的婴儿身上,随即抬头,对着呆若木鸡的姬月寻,展露出一个明媚又略带促狭的笑容:“墨大人,好久不见。这是我和澜放的孩子,快看看,像不像他爹?”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姬月寻脸上的血色先是褪得干干净净,随即又“唰”地一下涨得通红。那巨大的震惊瞬间被一种极致的荒谬感和狂喜取代。
他呆呆地看着墨来恩挽着蔚澜放的手,又看看那个小婴儿,再看看旁边一脸了然、带着几分看好戏神情的燕宁……几秒后,这个平日里运筹帷幄、冷峻深沉的云州摄政王,竟像个傻子一样,咧开嘴,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甚至有些憨傻的笑容,一边笑一边下意识地搓着手,仿佛不知该如何表达这峰回路转的巨大喜悦。
“像!真像!哈哈……好!太好了!我……我有侄子了!”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神却始终黏在那个小小的襁褓上,之前的阴霾和心痛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纯粹的、为兄长感到的由衷欢喜。
……
接风宴的喧嚣散去,星子缀满墨蓝天幕。姬月寻牵着燕宁,悄然登上燕池最高的观星塔顶。
夜风微凉,拂动两人的衣袂。脚下是沉睡的皇都,头顶是浩瀚的星河,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姬月寻将燕宁轻柔地揽入怀中,下颌轻抵着她的发顶,感受着怀中真实的温热,白日里那场虚惊带来的心悸才渐渐平复。
“阿宁,”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我们成亲吧?今日……看着兄长抱着孩子,我……”他收紧了手臂,将她拥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我真的被吓到了,那一瞬间,心像是被掏空了……”
燕宁在他怀中转过身,仰起脸,清澈的眸子映着漫天星光,也盛满了他的身影。她抬手,指尖轻轻抚过他微蹙的眉宇,声音温柔而坚定:“傻子,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随后解释道:“云游之时,我找到了墨来恩,并将她解救出来。当她得知蔚澜放的遭遇后,主动陪伴在侧,帮我照顾他。我才可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商业上。早日完成阿姐的夙愿。”
她顿了顿,目光流露出一丝感慨:“后来,趁他清醒的片刻,我带他去了你府上,将那副全家福拿给他看,并告知我与你的婚约。他起初自然是难以接受的,记忆混乱,情绪激动……”
燕宁想起那时的情景,眼中带着怜惜,“是来恩,用她日复一日的温柔陪伴和毫无保留的情意,一点点抚平了他的伤痛,让他最终接纳了现实,也接纳了她。”
燕宁唇角微扬,带着一丝欣慰,“所以,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