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他受尽四十九天的折磨也偿还不清。他不是不肯认罪,就是死也要赔上我燕池百姓的清白和自由吗?好啊,那我便让他好好享受这个滋味,免得他魂入黄泉,饮下孟婆汤后忘了这种滋味。”
啸元帝双手颤抖不停,温宁的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但那无声的口型,却比最恶毒的诅咒更清晰地印在了啸元帝濒死的眼中。
他看懂了,那是燕池亡主的名字,还有他心心念念的那个女人的名字……那些刻骨铭心的名字,才是温宁此行的唯一答案。
她在用他的骨和血肉为那些死在他屠刀下的人献祭!
这一刻,啸元帝突然感到一种别样的恐惧萦绕心头,他极力的摆动双手,试图让她停下来,他可以忍受折磨,承受生不如死的痛苦,但是大宗国运不可为那些“燕池贱民”陪葬!绝不可以!
“我写……我写……”啸元帝张着口,手已经伸向那张染血的黄帛上。
当罪己诏写好,太子握着玉玺准备盖章时,墨云稷却握着太子的手按在啸元帝的心口上,沾着他的血水盖在诏书的尾端。
温宁指尖一挑,幻丝刃寒光闪过,连同那截血淋淋的锁骨,“噗嗤”一声被丢进一旁跃动的火焰中。火舌贪婪地舔舐着骨肉,发出滋滋的声响,腾起一股焦糊与血腥混杂的恶臭。
她凝立在啸元帝面前,身形如一道冰冷的墓碑。那双眸子,不再有丝毫温度,只余下刻骨的鄙夷,宛如凝视一具烂透的腐肉,“你果然知晓此换运术!”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寒冰的针,扎进死寂的空气里。
“换运术?那是什么?”蔚澜放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疑与困惑,他望着温宁决绝的背影,又瞥向脸色灰败的啸元帝,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
墨云稷的头垂得更低了,阴影遮住了他大半面容,唯有紧抿的唇线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那抹深重的心痛与无力。
温宁没有回头,她的目光依旧钉在啸元帝身上,语气淡漠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可以让濒死之人得以续命,亦可以让他人以受术者之血肉为祭,窃夺气运,加固自身国运的秘术。”
蔚澜放倒吸一口冷气,瞳孔骤然收缩,“这世间居然还有如此阴毒诡谲之术?”
温宁也是前不久在梦境中,再次看到前世。墨云稷和宗主在山巅祭坛布下续命法阵,红火如星斗流转。后来齐王和楚慕白带兵攻山,破坏了法阵。
但其实不然,这一切皆是精心编织的杀局。
啸元帝早已洞穿温宁的真实身份,她身为燕池公主,身负“金玲血契”的末代承继者,此血脉不灭,则大宗国运如悬丝危卵。
于是齐王的野心、楚慕白的刀锋,皆成了帝王棋枰上的卒子。只待法阵崩毁时,将燕池最后的星火彻底碾作齑粉。
却不想天道垂怜。
祭坛倾塌的刹那,金玲血契裹挟着她的残魂得以重生。
“他以我百姓骸骨筑你国运,犯下如此丧心病狂之事,我就是将他千刀万剐,剖心沥血,血祭奠我燕池亡魂,也不过分!”温宁揪住啸元帝的脖领,逼他跪向燕池方向,手腕一抖,袖箭贯穿了他的喉咙。
次日,太子登基,将诏书昭告天下。
京都城四角,早已埋伏好时刻准备与大宗皇室血战到底的九婴山的师兄弟们点燃了烟火,灰蒙阴沉的天空在烟花散开的那一刻,也随之散去,露出久违的青天白日。
蔚澜放因救驾有功也被册封为襄国公。
温宁恢复了燕池公主的身份,只是……如今的燕池国不复存在,千里之外的城墙上,赫然写着“燕池城”,还等着她回家……
大宗皇室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各国使节也不方便再留在此处。
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