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呜咽。墨云稷的剑纹丝不动,剑身上映出太子惨白的脸。

此刻,太子突然意识到,每一声骨骼碎裂的声响,都将是凿刻着未来史书上的定论。

温宁将余光从太子身上一扫而过,太子终于闭眼转身。

月光将她的影子拉长成审判的铡刀,她的声音却轻得像在数算嫁妆,“人的身体一共有二百零六块骨头,你杀了多少人,我便从你身上取出多少块骨头,不够的,那便用你的皮肉来凑!”

“朕乃天子!大宗的太子!”啸元帝喉间滚出浑浊的喘息,绣着金龙的衣领早被冷汗浸透。他挣扎着昂起头,“岂容尔等宵小之徒凌辱?”他痛得唇角抽搐,月光映着他那张惨白的脸又多了三分死气。

话音未落,温宁的皮靴已碾碎他另一只脚的踝骨。“你下令屠戮我燕池时,就该想过,血债是要偿还的!”

这次连惨叫都支离破碎,只剩龙袍下摆渐渐洇开的腥臊水渍。

“还有谁参与了密杀燕池的行动?”墨云稷反手将剑刃横压在啸元帝颈侧,剑锋割破表皮渗出血线。

第341章 父皇,错了就是错了

燕池国破的第七日,便涌进来众多其他国家的皇族世家,将燕池臣民套上锁链拖出城门,肆意折磨。惨叫声、哭喊声响在燕池国的上空,二十年了就没停过。

可怜那些燕池的孩子生下来就是罪奴,到死都没穿过一件完整衣裳。

若此事只是啸元帝一人所为,他国没有牵涉其中,断不可能国破的第七日,便会涌进城中,蚕食燕池。

这一切,看着更像是一场预谋。

啸元帝对视着墨云稷的寒眸片刻,垂下头,似在权衡什么,又像是再喘匀这口气。

墨云稷左手攥住皇帝的发髻向后一扯,迫使对方仰头直视自己。剑身因极度压抑的力道微微震颤,在皮肤上锯出细碎血珠,而他俯身时玄铁甲胄的寒意直接贴上对方颤抖的喉结,声音比剑锋更冷:“说!”

“此事……只是朕一人所为。”啸元帝坚定的眼神中满是恨意。

墨云稷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一把刀”,他自然知晓,这把刀疯起来有多可怖!可让他更恨的是,他自认阅人无数,却不想竟是“老鹰被麻雀啄了眼”!

蔚澜放瞳孔骤缩,看着啸元帝喉间那柄寒光凛冽的剑,突然抢步上前,生怕他被墨云稷或者温宁一剑杀了,那父亲的死因就无处询问了,“那我父亲呢?他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何要逼死他?”

啸元帝喉间发出破风箱般的笑声,浑浊的眼球转向温宁,“都是因为她!若不是她,你父亲也不必死!”

墨云稷的剑尖猛然下压,锋刃割开皮肉的声音混着啸元帝的闷哼。鲜血顺着龙袍金线蜿蜒而下,他却将剑柄又转半圈,让伤口撕得更深:“当年你屠尽燕池皇族时,可想过‘活口’二字?燕宁能活下来,不是你的仁慈,而是燕池列祖英灵在天,要亲眼看着你这伪君子,今日如何跪着认罪!”

墨云稷攥着诏书哗啦抖开,盖住帝王半张惨白的脸,“你德不配位,死不足惜,但是燕池臣民何辜?却要因你的私念而成为罪奴二十年,今日,我要你写下罪己诏,还燕池百姓以清明。”

啸元帝的喉结在染血的龙纹领口间滚动,让他写下罪己诏,岂不等同于昭告天下,他一生功绩都将埋于黄土。

“朕……中毒已深,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他猛地咳出黑血,却用指腹将血渍抹在诏书边缘,“你以为逼朕认罪就能洗净燕池?那些被熔铸成铜像的降卒,被充作营妓的宗室女……此生此世也休想摆脱这二十年的噩梦。”

染毒的血珠在明黄绢帛上洇开,啸元帝突然暴起夺笔,在“罪己诏”三字上划出狰狞血叉。

墨云稷缓缓起身,将诏书丢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