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只剩下啸元帝一人。

听闻女儿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墨靖远紧绷的神色忽然得以舒缓,他早已不在乎生死,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来恩。

他一直被啸元帝锁在这方密室中,听得见外面的声音,而密室里的声音却无法传出去。他从啸元帝和德海交谈中得知有人在暗中调查当年燕池灭国一案,盗取铸造司的军器图纸便是说明隐藏暗处之人已经行动了。

啸元帝每每提到蔚澜放之际,语音都会压低很多,似在审视权衡着什么。而当年蔚将军的意外身死,莫说蔚澜放放下这个心结,就连墨靖远也想不明白,蔚将军军功卓著,又极为忠心,为何要选择自我了结?

这段时日,墨靖远思来想去,过往种种在脑海里重放,他将蔚将军之死、先皇后被废、先帝遗诏、唐氏灭族、真假子嗣,乃至后来的灭战氏都串联在一起,他隐隐感到这背后酝酿着一个惊天的大阴谋,而这件事与燕池国灭有着密切的联系。

只可惜,留给墨靖远的时间不多了,他不能一一说明。

墨靖远剧烈咳嗽起来,青筋暴起的手抓住墨云稷,用尽自己残余的气力,气若游丝却字字千钧说道:“乙胄……军……蔚、将、军……”

墨云稷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后,手指探过他的脉搏,确认墨靖远已死,手掌默默的抚过他的眼睑。

……

齐王的铸造处被查抄,新投运来的弓弩也尽数被拉走。他喉间泛起铁锈腥甜,将正屋内能砸的瓦瓦罐罐都砸了个彻底。

他虽祸水东引,可这壁虎断尾之术剜去的何止是尾巴,暗渠里流动的金银钱帛被墨云稷的玄铁令生生截断,连豢养的铁甲卫每日嚼用的粮草,都要入不敷出。

原本想着再过两个月后就是多国竞技,借此他便发兵控制帝宫,逼啸元帝传位与他。

这本是一盘玲珑局,却被泼进一瓢滚油!

若不是他事先将兵马转移,这豢养的兵士也要被啸元帝尽数缴走。

他死死的攥着温宁设计的弓弩图纸,发出凄厉的笑声。

偏此时,蔚澜放再次登门求见。

“人,你可以带走!”齐王靠坐在椅子上,目光如注,“但你要先答应本王的条件。当然,本王也会拿出十足的诚意。”

蔚澜放此行只为接走战宁,如今铸造司出了事,这与疫情过后,人手不足有很大原因。齐王无权一直扣着铸造司的人不放,对于其他事也并未在考他此行量之中,他下意识想拒绝。

却听齐王口中幽幽说道:“禄北候不是一直想求一个真相吗?只要你答应助本王夺得太子之位,本王便告诉你,你父亲身死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