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澜放见状,更是气愤难平,他指着太医的鼻子,厉声骂道:“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在此处私自收受百姓钱财?”

太医吓得双手不住颤抖,他一个小小太医位卑言轻,自然没这个胆量。只是上面有人发话,有人不想让这场瘟疫这么快就结束,他也不过是看人脸色行事罢了。

但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敢透露,否则,只怕不出今晚,他一家老小都将性命不保。

可这满地的白花花银子就这么露了明,他要如何解释呢?

蔚澜放见他一副欲言又止、满脸惶恐的模样,当即猜到这件事背后定有人在暗中操控。

但蔚澜放可不会像这太医一样,做出欺上瞒下之事。今日既然让他撞上了,他便决心要管到底。

他没急着给太医定罪,而是先下达命令:“你的事情,本侯稍后再与你算账。现在,你赶紧给百姓们看病,若是再敢有丝毫怠慢,本侯就先剁了你这双手!”

太医吓得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他连忙手忙脚乱地将桌椅扶起,战战兢兢地开始给病人看诊。

温宁在一旁看着蔚澜放,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没想到,他竟是一个会把百姓放在心上的人,对他多了几分敬畏之情。

但此时,她心里也清楚,这件事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蔚澜放到底有没有胆量与那主导这场瘟疫的幕后黑手抗衡,还犹未可知。

她轻声说道:“侯爷,青石街不止这一处药棚,这位太医很显然也不是唯一一个中饱私囊的。也不知道其他地方的百姓如今怎么样了?”

蔚澜放听闻此言,立即唤来已经看完诊的季思贤,说道:“本侯可否请你帮个忙?”

季思贤已经从太医口中得知了蔚澜放的身份,自然不敢再像刚才那般放肆。他看了一眼温宁,见温宁脸上神色平静,这才说道:“侯爷,您尽管吩咐!”

蔚澜放神色严肃,“你去向百姓们宣说,本侯有令,让所有百姓都前来药棚看病。一切看诊费用以及治疗伤寒之症的药物,全部免费供应,直至病人痊愈为止。”

季思贤听闻,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连连应道:“草民这就去办!”

这边,蔚澜放留下两名护卫负责监管,以防自己离开后,太医浑水摸鱼,慢待了百姓。

其他几处药棚的状况同样不容乐观。

那些太医们原本以为身份尊贵的禄北候不会屈尊来到青石街这种贫民聚居之地查看,直到亲眼目睹蔚澜放的雷霆怒火,他们这才稍稍有了点医者应有的仁心。

季思贤办事果然雷厉风行、效率极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青石街上以及附近几条巷子里的药棚前都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对于那些病情较重的病人,蔚澜放安排兵部的人将他们送往棚房,那边也有大夫和药童悉心照料。

经过蔚澜放这一番大力整顿,街上已经看不到躺卧的重病患者了。

然而,他和温宁心里都清楚,以目前的药物,根本无法挽救那些重患的性命,只能让他们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尽可能地少受些痛苦,能吃上一口热乎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