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哥。”

老妈子捧着手炉追到门边:“夫人,您的身体可不能受了寒……”

话音未落,布帘已被玉兰腕上的金银镯子撞得叮当乱响。

玉兰踩着青石街上未化的霜雪,锦缎绣鞋踏过几家绸缎庄的门槛。

自打楚慕白擢升为五品郎中,又逢轩哥儿降生,连司里的同僚都说小少爷是带着祥瑞降生的,楚慕白一高兴,连带着给她的月例银子也丰厚起来。

她多扯了几匹软绫罗,想给轩哥儿裁冬衣。

转过街角时,茶馆里突然爆出一阵喝彩。

说书先生醒木拍案的声音混着茶香飘出来,隐约听得“落魄千金遇良人”的字眼。

店小二正提着铜壶添水,忽见门外站着一道窈窕身影,仔细一看,这不正是季老板画上的美人么?

没想到,她还真来了!

他忙将抹布往肩头一甩,三步并作两步迎到阶前:“夫人好久没来了!云涛先生今儿个说的可是新本子,连知府木大人都差人来听呢。这大冷天的,您里边请!”

玉兰本就被勾起了兴致,见小二这般殷勤,也没计较他是否认错了人,只是拢了拢斗篷的领口,让小二准备一个上好的位置。

“话说这位何府小姐,生得是眉黛春山秀,眼波秋水横。自幼金奴银婢伺候着,七岁赋诗,十二岁通琴棋,那可是何老爷捧着这掌上的明珠啊!”

云涛先生将扇尖轻点,“真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

骛的将折扇唰地展开!

摇头叹气道:“可叹这月满则亏!何府突遭横祸,您们猜怎的?”他故意压低声音,扫视满堂宾客,见众人的目光都紧紧的锁在他身上,这才悠悠感叹道:“千金小姐被迫背井离乡,四处漂泊。”

忽然,他双眉一挑,悲苦的神色转而被欣喜的笑意所取代,“许是这位小姐上一辈子积了大福报。”

一拍九方醒木!

“那年正逢三月桃花汛,小姐在清薇观上香时,偏遇着那白家公子。您道巧不巧?一阵风来吹落帷帽,一个眼波流转,一个神魂颠倒,端的是才子佳人,天造地设!”

众人听得欣喜,这种老掉牙的段子,偏偏从云涛先生口中说出来,就觉得百听不厌。

“可恨那白府老夫人!嫌小姐的出身辱没自家门庭,说什么宁娶大家婢,不娶罪人女。更有个刁钻小姑整日挑唆。”

云涛尖着嗓子,学起那妇人的声音:“哥哥莫被她狐媚相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