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无法完全守护燕池的万千子民,但这并不妨碍她倾尽所有去尝试。这份执念,不仅源于血脉中流淌的燕池皇室之责,更因她不愿再看到世间有人如她一般,在命运的泥沼中苦苦挣扎。
“姑母”温宁抬眸,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出关的消息,还需您晚两日散播出去。”
九婴山中的奸细,是宗主当年亲手埋下的活棋。
春风和气,霁月霭云的表象下,暗藏着沐雨栉风,带月披星的筹谋。不除旧棋,正是为了不让对手落下更隐蔽的新子,以退为进,是为了能更好的掌控局势。
宗主微微颔首,“阿宁,你既下定了决心,九婴山和姑母,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护住你和时家主,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随后,宗主将户籍帖递给温宁,“月寻给你准备了一个全新的身份。战德昌一家老小虽然都被啸元帝下令处决,但祸不曾殃及旁支和女眷亲族,仅凭这一点,啸元帝也不会轻易明杀。有这层敏感的身份做掩护,啸元帝要想彰显自己的仁德,甚至在一些层面上,还会护着你一二。”
温宁接过户籍帖,目光落在那个陌生的名字上,不由得怔住:“战、宁?”
宗主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说来也巧,月寻返城便是要向啸元帝说明你的身份,忽听城中幼童传唱歌谣,指明你是战家之女,这背后正是齐王授意。齐王此举是想用这个办法,引啸元帝对你下杀招。月寻借势而为,在明面上坐实了你这个身份,反让齐王投鼠忌器。
至于名字嘛,战家旁支人丁奚落,又逢灾荒年,饿死的病死的,几乎绝户。这孩子的名字就更无从考究。月寻说,静水流深,历经沧桑却初心不改,倒是很映衬你的性子。便还用这个“宁“字吧!”
温宁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时父为她取这个名字,寓意着温暖与安宁,可命运却总是与她开着一个又一个残酷的玩笑。
燕宁、战宁,这些与她相似的名字,希望可以拨开一个崭新的开局。
她轻轻叹了口气,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温宁乘船而下的第二日,内奸偶得温宁出关的消息,利用特殊渠道将消息速速传去京都城。
夜色深沉,客船在江面上轻轻摇晃。
温宁裹紧了粗布麻衣,混在昏昏欲睡的客群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短刃。
就在船即将靠岸的前一夜,水面突然泛起几道不易察觉的涟漪。
一队黑衣人如鬼魅般从水中跃出,湿漉漉的夜行衣紧贴在矫健的身躯上。他们动作迅捷如游鱼,显然都是水性极佳的好手。
黑衣人挨个检查着乘客,粗糙的手掌粗暴地抬起一张张惊恐的脸。温宁不动声色地往阴影处挪了挪,指尖已经扣住了袖箭。
当搜查无果的黑衣人开始目露凶光,准备大开屠杀时,她知道戏该收场了。
寒光乍现。温宁的身影如鬼魅般在甲板上闪转腾挪,姑母亲授的剑招在她手中行云流水般施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