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倒不如这小丫头实在,晨露未晞便在山坳里练剑。”
墨云稷侧身避开凌厉指风,微笑着从腰间卸下一只小锦盒:“您老消消气,这趟可是把夜茗兰的'尸虫母'给您带来了。”随后,他微微转身,袍角轻扫温宁裙裾,“至于解闷的彩头……,您看这株剑苗可还入眼?”
温宁忙行大礼:“晚辈温宁拜见宗主。前些时日蒙您指点剑招,方才悟透剑气如翎的道理。”她抬眸时恰见老人玄铁护腕上暗刻的图腾,与“玉玲珑“上的纹刻一般无二,在烛火中泛起莹白流光。
墨云稷神色间难得透出一丝慵懒,似耍着三分赖,道:“既然你们早就见过,倒省去了互相介绍的麻烦。”
宗主打量着温宁,在没有确定她这身份之前,便对她生出几分喜爱,如今已经知晓自己与这丫头之间暗藏的渊源,更是多了几分亲切之感。
“好苗子需用霜雪淬。”宗主枯瘦五指忽如鹰爪扣住温宁脉门,眼底精芒乍现,“心脉淤塞未通就敢强练你的剑法?”转头瞪向墨云稷时,袖中忽甩出个瓷瓶,“教人剑法竟不教调息?你当她这身子是铁打的?”
墨云稷凌空接住药瓶,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我已经压制住她部分心脉,痛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不会死人!至于剩下的,就只好等着您赐教了!”袍袖无风自动间,身侧烛火竟似被无形气劲凝住,连晃都不曾晃一下。
温宁暗暗在心底反复咀嚼着这两人的对话。
那晚,她只顾在刀光剑影中杀出一条生路,撕心裂肺的剧痛原以为是心脉受损所致。此刻回忆却如碎瓷片般扎进脑海,每当她使出全力出招,胸腔便似被冰棱洞穿,连骨髓都渗出细密的刺痛,倒像是剑招里藏着噬人的反噬之力。
宗主枯竹般的手突然覆上她的腕间,惊得温宁脊背绷紧。
老人布满沟壑的眼窝里,浑浊的瞳仁竟泛起春水般的柔波,那目光既像是望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又似透过她在凝视某个旧日残影。
温宁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诧异得喘不过气,她们不过萍水相逢,可老人眼底沉淀的慈爱中分明藏着某种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指尖发凉。
墨云稷眸光微凝,敏锐捕捉到温宁衣袖下微颤的指尖。
他借着搀扶的力道将宗主引至西侧雕花长椅前,紫檀香炉腾起的青烟恰好隔开殿外窥探的视线。
紫檀木雕花长椅临窗而设,此处与殿外暗藏之人相隔三丈有余,足可以掩去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