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郡主,她羞于向丫鬟嬷嬷伸手借钱,只好另寻他法。
想到宝贤王对战玉容的深情,礼制虽不许厚葬,但陪葬品中或许仍有值钱之物,便动了心思。
墨来恩屏退侍女,颤颤巍巍地走到棺木前,双手合十,眼中满是惊恐不安与无奈:“母妃,你不要怨怪女儿,女儿被墨温宁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离开这个家。可是女儿手头上没有银两,这才来向母妃讨要一些。母妃若要怪罪,就去找墨温宁吧!”
墨来恩强压下心头的恐惧,双手颤抖着缓缓掀开了那层沉重的白绸。
看着战玉容那张未施粉黛、灰白无色的脸庞,不禁想起她生前,是那般钟爱香妆,每一次装扮都力求完美,然而此刻,她却静静地躺在这里,连死后擦抹一点脂粉以保容颜的微小愿望都被冰冷的礼制所剥夺。
若她在天有灵,知晓此事,该是何等的哀怨与不甘。
然而,人死如灯灭,一切繁华与哀愁皆随风而散。活着的人,又有谁会真正去在意一个死者心中的想法呢?
墨来恩从怀中将一瓶脂粉偷偷的放在战玉容的脸庞,“母妃,女儿如今除了这一盒脂粉,没有什么能给您的了,希望母妃不论在哪里,都可以美美的。”
当她完全掀开白绸,露出战玉容身上那骇人的伤口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墨来恩的双腿瞬间失去了力气,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她顾不上将白绸盖好,失魂落魄地挣扎着起身,一路跌跌撞撞,仿佛逃离什么可怕的噩梦一般,奔出家门。
她一路狂奔,直至体力耗尽,气喘吁吁地坐在河边的一处石阶上,心中五味杂陈,难以名状。
战玉容胸前那狰狞的伤口,如同梦魇般挥之不去,紧紧揪着她的心。那是一种她从未体验过的恐惧感,深深刺痛她的灵魂深处。
墨温宁,杀害母妃的人真的是你吗?
墨来恩的心中被这个问题纠缠折磨着,她再想,下一个会不会真的就轮到她了?
她朝四周不安的张望着,深夜是最适合杀人的!
不行!
得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
四周的环境渐渐模糊,唯有还挂着彩锦灯笼的客栈,在夜色中闪烁着温暖的光芒,那是她在这茫茫夜色中的唯一依靠。
她踉跄着站起身,强打起精神朝着那抹光亮走去,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安慰。
先要了一间上房住下。
房间虽简陋,却足以让她暂时逃离那无尽的恐惧与迷茫。只盼着天明后,能雇一辆马车,离开这个曾经让她引以为傲的鬼地方。
至于要去往何方?
来恩拿起那张泛黄的羊皮地图时,心中依旧一片茫然。
次日。
温宁梳洗妥当,坐着马车进宫求见陛下。
陛下感念墨温宁的一片赤子之心,特意收回一次心愿恩旨,准了她这个恩典,允许墨定勋返家祭拜。
然而,皇命不可违!
陛下只允许墨定勋在京都城停留一日。
宝贤王得此消息时,内心并没有太多的失落。
以一个罪奴的死来换取墨定勋解除田庄禁制,实属不切实际。能争取到这个结果,已是实属不易。
宝贤王不敢再有过多的奢望,只是盼着墨定勋能够安心祭拜,也希望他可以看清王府面临的危机,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学会如何当好一府世子,甚至一家之主。
战家来人吊唁的是战玉怀,但宝贤王和太妃都未接见他。
战玉怀在灵堂前看了一眼那具漆黑的棺木,虔诚地上了一炷香。却发现家中儿女并未在灵前守灵,不禁心生疑惑。询问一旁的侍婢道:“世子不在府中也就罢了,郡主为何也不在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