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心境,也着实让人感到恐惧。

这也难怪,太妃会担心墨温宁与虎谋皮,反伤自己了。

但温宁经过一世的磨难,早已练就得心思玲珑,善于观察思考,加之墨云稷又曾提点过她,她是不会轻信于表面现象。

恩科舞弊案也好,陈志远贪墨收贿案也罢,她都知道此事绝不像眼前这么简单。

所以明知道令牌是假的,还要今早救出宝贤王,就是担心有人故意针对宝贤王一门,甚至是多年前就开始布局。

恐迟则生变,到时候她再没转圜之力。

至于陈志远府里埋藏的脏银,是他帮齐王做事,下面的人奉上来的,还有自己以权谋私所得,一家老小还没来得及享受,就被墨云稷给端了。

说来也巧,两次出事,墨温宁都在场。

齐王已经命心腹去调查此事,一旦确定此事是墨温宁在背后捣鬼,他定不会放过她!

他挑眸望着她,眼底有一丝让人难以猜透的意味,“你说那令牌是假的?”

“自然是假的!”温宁说道。

齐王端起身边的清茶,优雅的嘬了一小口,“可就算如此,你胆敢冒用本王的身份和声誉鸣街示冤,便是冒犯了本王,今日就是本王将你扣留此处,陛下面前,也无人能为你求一句情。”

为救人,把自己搭进去,这样的办法算不上好计谋。

温宁起身,走去一旁站定,双手交叠在身前,看似她在向齐王解释,骨子里却透着不卑不亢,“自古以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父王不过是因这亲王的身份才被人卷进来,到底是陈志远自己的错处,何该我父王为他人之过搭上罪孽?”

温宁瞧着他的神色并未生出多大的怒气,这才又问道:“温宁斗胆敢问殿下一句,殿下若因此扣留我,是觉得我冒犯了殿下,还是因为宝贤王必须要死?”

“嘭!”

齐王将茶盏猛地放在桌上,目光阴冷,“此事已经交于豸卫司彻查,宝贤王能否平安度过此劫,那你该去问墨云稷,怎么跑来问本王呢?至于你,冒犯本王是不敬之罪,本王扣留不得吗?”

他曾试图拉拢宝贤王,是他不识趣,能活到今时今日,也算是他的造化了。

至于墨温宁,她曾坏了他的好事,她若是个真聪明的,懂得良禽择木而栖,那便罢了,否则的话,莫说是一个宝贤王,就是一座王府,他都掀得!

“殿下殿下。”温宁垂着头,背脊却挺得笔直,一点恐惧和懊悔都没有。“祖母年纪大了,又听闻此事,她也是救子心切,见我这边也没想出个办法来,这才想着为父王伸冤。但碍于自己太妃的身份,上公堂也不合适,也就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绝无冒犯殿下之心。”

就算与她无关,是太妃的意思。但她今日主动前来,休想再如百花宴上那般,风光无限地离去。

“何必如此麻烦?陛下赏赐你丹书铁券,你大可以用它救下你父王?”齐王重新端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