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灵堂的布置,倒是没有辱没知府夫人的名头。
可笑的是,姜环活着的时候,住的地方还不如牲畜的窝棚,只有陈志远要同她行房事的时候,才会让她洗干净,去他的房中。
如今人死了,却能得到一副上好的棺木。
陈志远惯会逢场作戏,支起袖口擦拭着额头的汗珠,朝灵前跪着的丫鬟使了一个眼色,那几个丫鬟立刻哭得泪人一般。
他自己更是眼泪鼻涕齐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动容。
为表诚意,他让楚映雪跪在灵前,守满头七,甚至还让人撤去了她膝下的蒲团。
楚映雪跪地求饶,她越是哭哭啼啼的闹着,陈志远便越是心烦,“你若再吵闹不休,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随即一记刀子眼,吓得楚映雪一哆嗦,乖乖地听从陈志远的摆布。
温宁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言语中透露出淡淡的嘲讽。
“楚姨娘啊,还真是天生的贱骨头,不给她点颜色瞧瞧,不拿顿板子鞭子让她尝尝皮开肉绽的滋味,她就永远不知道什么是安分守己,尊卑廉耻。”温宁的声音虽低沉,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字字句句都如冰锥般刺入楚映雪的心头,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是是。”陈志远一旁沉声附和着。
左右一个贱妾,他犯不着为了楚映雪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得罪皇亲国戚。
前几日,宝贤王差人来“慰问”过他,还特意提到了楚慕白,言外之意是楚慕白得罪的不仅仅是时家,还有和硕郡主以及背后的宝贤王府。
陈志远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知道心不够狠,只会误事的道理!
思及此,陈志远的目光缓缓落在跪在一旁的楚映雪,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和冷酷。
温宁上前上了柱香,低下头,闭上眼,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心中默念着:环姐姐放心,你此生唯一的心愿,今日,阿宁必帮你了却。
“郡主莫要伤心挂怀,您能来送她最后一程,夫人在天有灵,一定会感念郡主的。”
陈志远的目光落在金瓦玉屋上,心中琢磨着这东西不是送给姜环的嘛,郡主怎么还捧着它!
温宁静静的看着那口漆黑的棺木,哀婉叹息着,“环姐姐这般年轻,怎么就突然去了。”
陈志远一愣,随后满脸委屈,“郡主啊,下官的夫人身子不好,您前些日子也是见到过的,这俗话说黄泉路上无老少,这又是陈年疾坷,也是没办法的事。”
“没办法啊?”温宁的双眼在这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却又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异。
陈志远卑躬屈膝,连连点头,袖子擦拭着眼角。
可温宁瞧得清楚,那眼角连一点泪丝都没有。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眉宇间流露着浓浓的忧虑,幽幽地说道:“听闻陈老夫人身子骨也不大好,也是陈年旧疾,不会哪一日也说走就走了吧……”
陈志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与愤怒。
他显然听出了温宁话中的弦外之音,这是在暗指他母亲的寿命不长。
过不了多久,就是陈老夫人的八十大寿,眼下说这话,就是在毫无顾忌的诅咒他母亲命不久矣!
陈志远岂能不恼。
他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愿也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失态。
他想不明白,自己已经答应会好好教训楚映雪,给她一个满意的交待,为何她还这般刁钻,恶毒,不依不饶!
刘忠顿觉周身一阵寒沁沁,连忙在一旁打圆场,“郡主可能有所不知,老夫人得知是府医害了姜夫人,特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