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发之前瞒着赵玲和贺元青,说自己出去旅游,回家的饭桌上,说自己在临江找了份工作,租好了房子,把高校工作也辞了。

父母两人愕然又火冒三丈,不知道她怎么发疯来了这么一出,贺兰诀轻描淡写,说自己不想读博转教师编,辅导员事杂工资还少,再说临江的工作,大城市,公司和月薪都还不错,最后才点出重点:“我找到了一个人。”

“什么人?”

“想和他结婚的人。”贺兰诀顿了顿,“这个人是我高中同学,你们也认识,他在临江。”

“谁啊?”赵玲又急又惊讶,“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你这回出去到底搞什么?”

“我高二的同桌,廖敏之。”

当年那个戴助听器,最后不了了之的男生。赵玲和贺元青双双从椅子上弹起来,一脸不敢置信:“贺兰诀?你瞎搞什么?”

“我今年二十四岁,我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力和选择权。”她语气平和,娓娓跟父母说起高中的那段恋爱往事,说他的耳朵和他的家庭,当年的事故,他现在的生活和学业,两人重逢后的相处,一切是她的自作主张。

父母两人脸色晦暗不明,神情不算愉快开朗,想骂又欲言又止,要说点什么又不知如何开口别的先且不论,最介意的是廖敏之的耳朵。

“我知道自己很任性,但我从小到大……也只任性过这么一回,希望爸爸妈妈能原谅。我就是喜欢他,也希望爸爸妈妈也能接纳他,喜欢他、爱护他。”贺兰诀深吸一口气,袖手坐在餐椅上,“我想下回如果我带他回家,你们能开心。”

她是大人了,可以理直气壮和父母直面对话,不需要遮遮掩掩隐藏自己。

餐桌边的手机响起铃声,贺兰诀接起电话,脸色突然凝固,搁下电话,挠挠头:“廖敏之……他已经来了,就在楼下。”

说起来,这顿会面充满了各种难以言说的尴尬和迟钝,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僵硬和不知所措,只有廖敏之的神色淡定些,诚恳请贺元青和赵玲接纳自己。

父母看女婿,也不能说完全不满意,但至少和期望完全相悖,只能叹气。

这么一招先斩后奏,谁能拦得住,贺兰诀又急着回临江入职,贺元青和赵玲能怎么办,两人连连叹气又无可奈何,最后两人要回去,父母把两人送到车站,颇为伤感地给贺兰诀留了一句话:“你既然执意如此,我们也拦不住,以后过得不好,那都是你自己的事,好自为之吧。”

贺兰诀看着赵玲拗过去的脸颊,眼里隐藏的泪意,知道自己把她的一片苦心都泡了汤,抱了抱赵玲:“谢谢妈妈。”

回临江的高铁,贺兰诀跟父母挥手告别,又去了趟洗手间,廖敏之看她久久未回,左右车厢去找她,最后在车厢连接处的角落,她倚着厢壁,沉默望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城市已经远远落在身后,绵延的农田和丘陵沉默伫立,孤单铁轨通往未知的前方。

他站在她身边,她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眶通红,蓄满晶莹泪意。

廖敏之伸手想替她拭泪,又觉得生疏而僵住,最后碰了下她纤瘦的肩膀,顺手一揽,把她紧紧揽进怀里。

贺兰诀眼泪滚滚而下,颤抖着肩膀,伸手环住他,想把自己挤进他的胸膛。

他沉沉叹了口气,闭上眼,把自己的脸颊埋进她的发间,呼吸着她发间的馨香。

她并非完全理智、自我主见在做这些,只是不想再用哭泣和伤感来对面重逢,也许哭个三天三夜,也许眼泪能泡软一切,也许别人能帮她再做出抉择,但这一回,她想自己来。

-

最后一步是任怀曼和廖峰。

廖敏之给远在日本的父母打电话,父母关心他的学业身体外,也时常问问他的生活和感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