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得吃。”朱氏也站在杨夫人那边――事实上没一个人站在阿福这边的。

朱氏说:“鱼汤好,你既然想自己奶孩子,那就得吃鱼汤……想当年我生你的时候,那可是腊月天,什么吃的都没有,我奶水也不够,你爹想去城外,也没借到驴子什么的,就靠两条腿,走了一天才回来,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两条鱼回来,脸都冻青了――那鱼你爹,你大娘,你哥,谁都没吃,全是我一个人吃了的。你现在可倒好了,娇气什么?还嫌鱼腥?”

阿福苦着脸把鱼汤接过去。

当然腥了。

里面没放什么盐,但是却放了别的药材在里头,那股味道――

阿福现在可不敢照镜子。里面的女人一定蓬头垢面惨不忍睹,而且,象她这样天天吃下去,天知道这个月子坐完她会胖成什么样子!

实在忍不住的时候阿福就戳戳一旁儿子的小脸儿:“这可都为了你!”

一想到自己连擦澡都不行这孩子却可以洗的干干净净,阿福心理特别不平衡。

小家伙吐了个口水泡泡,吓的阿福不敢再戳。

她太怀念从前了――从前大家就是众星捧月,她是月。

现在……月亮转移了,她黯淡无光了。

阿福笑着,轻轻凑过脸在儿子面颊上亲了一下:“小月亮,我是你妈妈。”

李固问:“小月亮?你给儿子起的小名吗?”

阿福傻笑……跟儿子吃醋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儿。

李固接着问:“这名儿倒是很好听,叫起来也顺口,不如就叫这个吧?”

阿福的傻笑僵住了。

当然她知道小孩儿的小名不必讲究,有道是贱名好养,什么狗剩黑妞二丫头三小子,可是男孩儿叫月亮?小月亮?这,这实在不怎么……

“我就是随口叫叫――嗯,孩子的名字得皇上取吧?”

在平常人家,要是爷爷活着,那自然也是爷爷取。

“是,行宫已经派人送来了。不过满月之后再正式告诉旁人。”他让人把写着字的笺纸取来给阿福看:“满月时册世子的旨意也会一起发。”

阿福有点紧张,不知道这位皇爷爷给他的头一个孙子取了什么名字。

李誉。

阿福怔了一下,这个字很好……

不过,虽然阿福对上辈子的其他事不惦记,却还没忘了有个叫段誉的呆瓜王子。

他老爹也是王爷,他也是王世子――这个,阿福……

书呆子儿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总比一个吃喝玩乐的纨绔好。

“在想什么?”

“我在想,将来儿子是不是个书呆子。”

李固微笑着轻轻抚摸着襁褓边――他总怕自己的手会误碰着孩子哪里,所以想亲近他也只摸襁褓。

阿福有点微微的心酸,听见他说:“你想的可真远。”

阿福轻轻握着他的手:“不远啦,小孩子长的很快,一岁两岁就会跑会说话,会喊爹,娘,会淘气会抓人――四五岁开蒙读书,到时候只怕你还嫌他长的太快呢。”

李固有些微微出神,小声说:“是么?”

帘子一掀,瑞云端着托盘进来,阿福脸色一苦,瑞云到了榻前,微微屈膝:“王爷,夫人。”她把托盘放下,把里头的汤羹端给阿福:“夫人,杨夫人说请您趁热吃。”

“这又是什么?”

“花生炖猪脚。”瑞云知道阿福吃这些少盐寡淡的东西已经吃腻了,低眉顺眼的劝了句:“常医官都说了,这个既可补气,又能下奶……”

阿福拿起来,硬着头皮往嘴里填。

李固坐在一边,如果他能视物,一定会爱怜无限的望着阿福和儿子。即使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