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去山上没有做防晒措施,回去的路上皮肤只是发红泛痒,回到家里脱了衣服才发现胳膊和脸都跟身体晒成了两种颜色。杨成轩难得有些尴尬:“再过阵子……就白回来了。”
如今的唐文熙变回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傻小子,笑完就扭头进去韬 看画展了。
杨成轩跟在他后面,听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评画,说里面那幅鹤立鸡群的是他朋友画的,杨成轩在这位朋友的家属的朋友圈里见到过这幅画的照片,还是装出没见过的样子,附和着赞赏。
唐文熙仰头看墙壁上的顶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里很熟悉。”
冲口而出的话到了嘴边拐了个弯,杨成轩道:“你学过画画?”
“是学过,听我爸妈说的,我自己忘干净了。”唐文熙用食指点点自己的脑袋,“出过一场事故,脑子不太好使。”
杨成轩终是没忍住,在吃饭的时候试探着问:“除了画画,你还忘了什么?”
唐文熙嘴里嚼着一块五花肉,口齿不清道:“那可多了,说不定把我刻骨铭心的前任也忘了呢。”
说着把手掌摊开放在杨成轩面前:“不如杨大仙帮我看看,弢 我什么时候能把他记起来?”
杨成轩想故作轻松地笑一下,扯了扯嘴角,却没笑出来。
“愿意原谅他的时候,就会记起来了。”杨成轩说。
唐文熙眼珠一转:“你怎么知道他是个渣男?”
杨成轩指指他的手纹:“看出来的。”
“那还看出别的什么没有?”
杨成轩想了想,说:“他后悔了,想对你说声对不起。”据好友周晋珩的对象易晖透露,唐文熙这些年记忆一直反反复复,除了幼年经历较为完整地留存脑海,其他都七零八碎混乱不堪,有时候在车上眯一觉,醒来都能忘了自己要去哪儿。
“多数人和事他都能记得一些,除了你。”易晖这些年跟周晋珩学得牙尖嘴利,末了还不忘打击他,“你还是别去打扰他了,不记得你是好事。”
想起唐文熙刚出事那阵子,杨成轩明明去过医院好几次,易晖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抖出了他的身份,唐文熙现在又认不出他了,还把他当作刚结识的新朋友。
这段记忆是唐文熙主动放弃的。
杨成轩永远忘不了听说唐文熙出事时的心情。
彼时的他正在跟狐朋狗友们打牌喝酒,大倒不想出国的苦水,有人调侃地问他是不是舍不得这边的小情儿,他摆摆手回了句“不是”,脑中却浮现起一张熟悉的面孔。
就在几天前,他把要出国的事随口讲给唐文熙听,若是那地方有镜子,唐文熙就能知道自己当时的表情有多难看,仿佛天崩地裂。对此杨成轩是沾沾自喜的,他早就知道唐文熙喜欢他,原来喜欢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多一点。
或许太享受掌控的感觉,杨成轩没跟唐文熙说只去三年,也设说会抽空回来,更没有承认两人的关系,他怀着点逗弄的心思,端着架子等唐文熙来求他不要走。
然而唐文熙没有,他变得神出鬼没,不再随叫随到,像在跟他较劲,比比谁更潇洒更不在意,弄得杨成轩火冒三丈。
若是知道这是唐文熙的负隅顽抗,若是知道他已经心灰意冷,这是他拼命维持的最后一点自尊,杨成轩一定不会跷着二郎腿等他主动服软。
有时候杨成轩会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再强硬一点,把人捆到国外去治疗,有时候又觉得幸好没能把他带走,不然现在说不定都看不到他笑了,连从普通朋友重新开始的机会都没有。
这年冬天,杨成轩和唐文熙结伴前往南方游玩。
两人已经混得很熟,杨成轩经常出入唐文熙工作的地方,蜪蜪顺便在那里定做西装,成了他们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