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了一起去浴室,淋浴间里小羊变成了软绵绵的小兔子,搂着我在颈窝里蹭蹭:“你不生气吗?”

我随意捏了捏他:“哥什么时候嫌弃过你?”

夏洋本能躲闪,然后乖乖转过去,邀请我。

我一怔,随即自暴自弃,又来了一次,直接把人弄晕了。

夜里小羊被噩梦惊醒,开始大哭大闹,我第一时间醒来想要去安抚他,却因为他的反应被惊出一身冷汗,差点魂不附体。

夏洋和那时候一模一样,没有作为人的意识,像只受惊的小兽,龇牙咧嘴地对着我从喉咙里发出低吼般的警告声。

这一瞬我的思维是停滞的,整个人像是失重一样无限下坠,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到小羊揪扯自己头发我才回魂,连忙上前将他死死搂住,限制他伤害自己的动作。

我焦急地呼唤他的名字,夏洋又咬了我几口,不过没有之前那么疯,留下了牙印却并没有咬破,他折腾了一会就累了,身体一软又昏睡过去。

我却是吓得再没敢睡,帮他擦了汗,小心翼翼地守着,我不知道天亮之后我将要面对的是什么,那种无措和恐慌着实让人如坐针毡。

夏洋醒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呼吸都屏住了,他揉着眼睛,抬头亲了亲我的下巴,见我醒着,和往常一样打招呼:“戚哥,你又睡不着吗?”

我整个人像是解冻了,活过来了,把他抱得更紧了些,小羊有些莫名,不过他很快发现我脸色不好,乖乖任由我抱着,手指却不老实,在我的锁骨和脖颈附近摸来摸去:“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确实如此,不过做噩梦的人是夏洋,被魇住的人是我。

我摇摇头,不愿提起夜里的事情,收拾了心情岔开话题。

之后如履薄冰地过了几天,小羊的表现都很正常,睡觉的时候也没有再惊醒过,我才稍微松了口气。

但这是他落下的一个毛病,如果我折腾得太狠,或者有什么很不经意的事情,让他联想到饱受折磨的那段时间,甚至是白天过于兴奋激动,他夜里都大概率会犯病。

我一直不敢告诉夏洋,这是一个针对我的最残酷的惩罚,像是在时刻提醒着,夏洋他就是坏掉了,并且这个坏掉的程度随时可能恶化,我也随时可能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美好。

我揣着这份忐忑胆战心惊地过了很多年,最后还是有一次夏洋出国去比赛我不能去,他偷偷在家里装了摄像头,我没发现,他也一直没有拆掉,然后有一天心血来潮调看里面录下的视频,他才发现自己有这个毛病。

可其实这时候他已经好多了,今年眼看着到年底了才有这么一次,还是因为他拿了奖,我和他都很高兴,喝多了床上闹腾得有点过。

夏洋拿着视频来问我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点头承认,他就红了眼眶,我又让他难过了,那个事情始终过不去,我跟他说对不起,试探着伸出手想要抱他。

夏洋却主动扑进了我的怀里,有些急切地说:“哥……我后悔了,你别折磨你自己了,行吗?我好了,我真的都好了,你别怕……戚哥,我那时候不该那样说,我离不开你,又不想让你太好过,我怕你太容易得到就不珍惜。可我太自私了,戚哥,我早就原谅你了,你别怕,真的,我现在可好了。”

我后知后觉,自己在颤抖,勉强牵出一个笑容:“你是我最乖的羊仔,你不自私,你做得都对,哥从前,确实不懂得珍惜你。”

小羊撇了撇嘴,眼泪吧嗒吧嗒地涌出来:“哥……你以为我不知道,可我也真的怕,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安眠药你也从来不吃,我知道的,医生说药物里有镇定成分,你本来就情感不丰富,再用这些抑制类的药物不好,可是……戚哥,羊仔不能没有你,哥……你放过你自己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