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回答过年。
我跟严潮在餐桌上坐下,我对面正好是他,我烫伤的右手拿筷子很费劲,所以没打算吃,就拘谨坐着,林维止将他盘子内没用过的瓷勺放在我碗里,他做这个动作时没开口,我盯着那只勺子,伸手触摸了一下,凉丝丝的很舒服,我小声说谢谢姑父,他低头喝汤,不知道听没听见。
这顿饭吃得很压抑,我全程没有主动讲话,都是他们谁问一句我就答一句,严潮妈一个劲儿的卖山阴,说五年了两家人都没正儿八经坐下谈过,也不知道端着什么架子,哪里不满意说出来,还能亏了我彩礼钱不成。
他妈说话一向难听,指桑骂槐别人端架子其实自己姿态摆得最高,搞得好像世间一切事都能用钱解决,可自己还是吃软饭的。
林维止慢条斯理喝完一碗汤,没有吃其他食物,严潮妈很在意他,问他是不是不顺口,需不需要单独给他做点,他用帕子擦了擦嘴,“不饿。”
午餐后林维止的女助理到这边来接他离开,她只和我打了招呼,似乎对这里的人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估计平时搜刮林维止太狠,他身边人都看不过。
林维止和严潮爸又寒暄了两句,女助理将搭在椅背上的西装递给他,正好越过我面前,我伸手扶了一下,和林维止的手碰到一起,他手指温度很热,我被烫了一下赶紧松开。
他系纽扣时偏头看了一眼严潮,“听说你还没有工作。”
严潮说是,一直在等合适的岗位。
严潮妈听见从厨房里窜出来,“维止,你看你公司做的这么大,有没有合适的位置给安排?咱们老严家八辈单传,一直都是一儿一女,严潮是不争气,可他也是宝贝疙瘩,你看在徽卿面子上,对这个侄子费费心。”
严潮爸也跟着帮腔,问他觉得什么岗位合适,说完自己还小声嘀咕了一句,“经理?”
严潮一听经理眼睛发亮,林维止面容冷淡问他会什么,严潮梗着脖子想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的特长,他妈气得推了他一把,“你不会不能学吗?”
“大嫂以为我的公司是学校吗。职场没有耐心等待一个人学会再委任,如果倚仗和我的关系平步青云,出了纰漏谁来负责。”
林维止这句话给严潮判了死刑,他耷拉着脑袋泄了气,女助理看到这样场面对林维止说下一场会议的时间已经来不及,她打开门侧身让出一条路,不断举起手腕看表。
严潮爸起身送他走到门口,林维止从西装口袋内摸出一张卡,塞入他手里,“这是徽卿的心意。”
严潮妈因为儿子求职遭拒冷着的脸孔立刻挤出笑纹,她蹿过去一把夺下那张卡,迎着窗子的光亮看了看,也不知道看什么,笑眯眯在围裙上蹭了蹭,“哎呦,徽卿总是这么惦记她大哥,这么多年拿了你们很多钱,我还叮嘱严潮将来要为姑父效力,不如就让他去你那里上班,自己家里人盯着财务,别让外人做手脚。”
他妈可真敢说,上来瞄着财务的肥差,别说严潮这么一事无成的庸才,就算是名牌学校毕业的高材生,想要进入维滨集团都要打破脑袋争一席之地,林维止一言不发直接走了出去。
私底下怎么被拒绝都好说,当着我的面严潮很尴尬,他埋怨他妈怎么这么贪心,只要能进去找个闲差就行了,当不当官儿他不奢望。
严潮妈恨铁不成钢的戳他脑袋,“你是老严家一根独苗,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要是争口气,他能瞧不上你吗?事业没出息,人也不会找,懂不懂什么叫门当户对?”
扯来扯去还是到了我头上,我冷笑一声盯着严潮,“你昨天做了什么,没和你爸妈说吧?”
严潮冲我挤咕眼,他妈问我说什么,我一声不吭将严潮往旁边狠狠一推,头也不回离开了他家。
关上门时我还听见他妈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