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酒店出来,站在台阶下躲着,严潮穿好衣服奔出大门找了半天,一直找不到我,他有些懊恼抓了抓头发,又徘徊了几分钟开着他的黑色奔驰离开了。
他走后一辆银白色的轿车缓慢行驶到我眼前,悄无声息的停住,正好阻挡了我去路。
我向后退了一步,车灯打得很亮,有些刺目。我用手盖住眼睛从指缝看,刚才那名女助理从车上走下来。
她笑着走到我面前,“阮小姐,您有车接吗。”
我说没有,她指了指这辆我叫不出名字的轿车,“林总稍后没有安排,他吩咐我送您回去。”
我透过完全敞开的车窗看向里面,昏黄的路灯下,隐约露出半张男人侧脸,高挺的鼻梁和削薄的唇隐匿在朦胧光束中,宝蓝色领带松松垮垮勾在颈间,这样懒懒的气息,非常适合成熟的商务男人。
会显得整个夜晚都充满了神秘。
林维止。
那张名帖写着他叫这个名字。
我记得高中他还向我们学校捐赠了五十台计算机,以严潮姑姑的名义,当时很多老师都在办公室八卦,说嫁给这样的丈夫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林维止眼角有一丝细细的皱纹,和皮肤交缠在一起,随着他睁开眼看向我的动作,而变得清晰。
我觉得他眼神特别恐怖,能一眼看穿人的心底,所以在我和他视线不小心交汇时,我仓皇避开了。
严潮姑姑三十多岁,这么算他姑父也不会低于三十岁的年纪。
我站在原地没动,女助理为我拉开后厢车门,笑着请我上去,“您住址方便告诉我吗。”
我摇头说不方便,我拔腿想跑,眼神搜寻着街道驶过的出租,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竟然一辆空车都没有。
“关于严潮的事,林总作为长辈有一定责任,这个时间不好打车,阮小姐还是不要推辞,您出了任何意外林总会愧疚。”
她说完又补充这是林总的意思。
我从小就怕老师怕长辈,我觉得他们天生自带一种威慑感,她一提严潮姑父的意思,我立刻弯腰坐进车里,僵硬着不动。
女助理关上车门,坐进驾驶位倒车,我将地址告诉她,车里弥漫着一股香味,很淡,但不容忽视,是从我旁边的林维止身上散发出来。
女助理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看我说,“其实刚才阮小姐出现在林总房中,我有些惊讶,不过还好林总认得您。”
我见过严潮爸妈,但没见过其他长辈,所以林维止认识我,我很不可思议,我偏头小心翼翼喊他,“姑父你怎么会认识我?”
他没有回应。
我舔了舔嘴唇,尴尬收回视线,对那名女助理缓和气氛,“我也是第一次看男人洗澡。”
我说完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气氛更僵硬了,而且是不可调和的僵硬。
学生时代我就是话题终结者,果然这么多年我还是有这样的特异功能,车厢里顿时安静下来,静得能听到林维止的呼吸。
我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拿出来讲什么。
我索性将自己蜷缩起来,紧紧贴着车门,我祈祷着从天而降一个话题吧,一个不会被我乌鸦嘴终结的话题。
我觉得要窒息了,我告诉女助理把车停在前面路口,她问我距离家还有一段路程,这么早下去有什么事情吗。
我含糊其辞说有,女助理正要减速靠边停下,林维止忽然发话,“继续开。”
女助理自然没有听我的,又回到原来的路线。
在一个红绿灯交口时,像雕塑一样的林维止忽然动了,他一动我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他放置在膝盖上的手朝我探过来,而且目标是上半身。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