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秘书说这样的喜事,夫人等您回去,怎么可能睡得着。
盼了九年的子嗣终于得偿所愿,换做我也会等自己的丈夫回来亲口告诉他。
我站在桌角,白玉石的墙壁上倒映出我此时单薄颤抖的身躯,林维止推开椅子站起来,他用筷子夹起虾
肉,递到我唇边,他不说话,可他做出的姿态如果我不吃他也不会罢休。
我双眼猩红看着他的脸,这张我从没有看透,但现在更模糊的脸,“孩子是你的吗。”
徐秘书察觉我失言,她蹙眉提醒我,“阮小姐,您说什么呢,夫人的孩子当然是先生的,夫人深爱先生
,性格又温厚贤淑,不然还是谁的。夫人绝不会做出格的事,她的教养素质和对先生的感情都不允许她
这么做。”
林维止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解释,他薄唇内吐出一个字,“是。”
其实我根本不该怀疑孩子的身份,他们夫妻九年,严徽卿如果有问题林维止早不会容她,他在深城只手
遮天,任何艳事都逃不过他的掌控,何况血统怎能作假呢,他做没有做过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负
如林维止怎会允许自己的妻子有污点。
严徽卿也清楚他的性子,绝不敢胡作非为,除非她不想要这段婚姻,甘心把位置拱手让人,否则她就算
一辈子无所出,也不会亵渎林维止的血脉。
不能生育不是女人罪大恶极的过错,但背叛却是不可饶恕的孽债。
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就因为林维止十有九天都宿在公馆,哪怕只是哄我入睡,因为他对我百依
百顺纵容无比,不管我做出怎样滔天恶行他都不会否决生气,我就认为他不该和严徽卿生育子女吗。
这世上结为夫妻的男女,从来逃不过这样一关,他如果厌恶这个女人,容不得她在自己的生活里,他也
不会娶她。
世人说丈夫对妻子在漫长的婚姻里更多存在的情分是她付出的感激,这份感激让他隐瞒出轨,忍着毫无
冲动激情的生活在死水里坚持,偶尔泛起波澜妻子喜不自胜,丈夫却麻木不仁,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波
澜在情人那里是家常便饭,他早已尝腻,再对上妻子暗黄平庸笑容也嚼蜡的脸孔,波澜反而更多余无味。
可一万种生厌,终究要臣服于婚书。
一万种喜爱和新鲜,也终究要臣服于婚书。
我死死捏着拳头,开口竟然发不出声音,我努力很久才从喉咙挤出几个无比沙哑的字,“那我该恭喜你
吗。”
他问我恭喜什么。
我指了指徐秘书,“她带来的好消息,不该恭喜吗。”
林维止把虾肉塞进我嘴里,我要吐出来,他用手指按住,不允许我吐,我只能生生吞下去。
“不是我们的孩子,不需要恭喜。”
我忍了又忍,最终也没有控制住自己心里的委屈和怒火,我将他一把推开,以及桌上没有喝完的汤连锅
带碗一起扫落到地上,我大声嘶吼着质问他,“为什么给我喝这个汤,需要我坐胎吗?你不是已经做了
父亲,而且是你妻子给你生的,拥有着尊贵的血统,被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承认的身份,我只有二十一
岁,我为什么要给你坐胎?你根本不需要!”
徐秘书一愣,她不可置信看向林维止,“林总,您让阮小姐生育吗?这怎么可以。夫人怀孕,不能经受
任何意外和打击,您不要忘记这是您的骨肉,您和阮小姐的事往后推迟一下不行吗,何必都要赶在一起
,让两方都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