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楼1916。”

他穿着黑白配色的椰子树衬衫,纽扣系到锁骨,一条灰裤子显得格外休闲,胸前挂着一条银链配饰,中和了身上的暴戾。

蓬松的短发看起来像是刚洗过澡,三七分的空气刘海慵懒搭在额前。

田烟从身后的架子拿下一包烟,拾起扫码枪,感受到头顶有道危险的视线正在凝视着她。

田烟呼吸有些停滞,滴声响起后,询问他:“一百,怎么支付。”

逄经赋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叠厚实的鲜艳红钞,抽出一张,放在玻璃柜台,两指按着推向她。

修剪整齐的指甲格外干净,手背凸起的青筋,是医学生最爱的手模,骨骼分明,皮肤白皙。

要是没有那条,从中指笔直划到手臂上的褐色伤疤,就更完美了。

田烟将纸币放进验钞机,机器发出“一张”声音,似乎想要打破这古怪的氛围。

“谢谢惠顾。”

逄经赋拿起那盒烟装进口袋,双手插兜,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冷笑。

田烟没有抬头,死盯着收银机,假装整理零钱,背后的微波炉响了都没动。

她想起昨晚那句:做狗的潜质。

田烟的确是没有的,要不然现在就该跪下来双手给他递烟了。

风铃声再次响起,一句欢迎光临后,田烟浑身瘫软,撑着柜台,额头压着胳膊叹气。

见客人走了,祝若云抱着空箱子走到收银台前,没忍住多看了一眼玻璃门外男人离开的背影,一边跟田烟说。

“你要是离职了,可得帮我跟店长说说,招聘个女生,我不要男生和我搭班。”

“放心吧,不会有男的。”

“为什么?你怎么这么肯定。”

田烟躬着身子抬起头,溜圆的眼睛露出清冷坚定的光:“我不打算离职了。”

祝若云歪头,呆萌地眨着眼,抱着箱子叹出一句:“田烟,你还真是善变啊。”

下午一点,田烟蹲在柜台后面的矮板凳上嗦粉,滚烫的酸辣粉扑面而来的热气,熏染上她的眼睛。

正想找纸巾擦,门口传来一声欢迎光临。

祝若云发出嘶嘶的声音,田烟擦着眼角抬头看去,祝若云给她使了个眼色。

门口来了个熟悉的光头壮汉,身形高大魁梧,肌肉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