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莺管田姿管得严,促使了田姿的叛逆心,偏要和他在一块,两人从初中开始谈了十年的地下恋,一直到田姿二十四岁,田春莺才终于同意了他们的婚事。

而在田烟十四岁的时候,田烟的爸爸有了外遇,他们两人二十多年的感情,忽然在一个瞬间烟消云散。

田烟能明白田姿为什么离婚后患上严重的抑郁症,只是她明白得太晚了,等田姿已经受不了折磨,自焚去世,田烟才理解她多年以来疯狂的执着。

“不要跟那个男人在一起,他现在都不好好学,将来一定没什么出息,就凭一张嘴能把你哄得天花乱坠,那他对所有人都会那样哄,又不是只对你一个。”

田烟枕在田春莺的腿上,闭着眼,静静地听她唠叨,眼泪不断地从她脸上划过,顺着脖颈流入衬衣的领口内,湿凉凉的,心里却暖烘烘。

田烟觉得自己总是理解得这么晚,总要在快失去的时候才突然想明白。

她加害了自己的妈妈,又抛弃了孤身一人的外婆,一心想着加入卧底就能弄死那个男人,等到她终于释怀,却逃避了一切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不敢与外婆相见,因为害怕她的责骂,担心被质问她为什么要对田姿尖酸刻薄,而害死了她。

田春莺说了这么多,见她无动于衷,只好叹了口气。

“我也不是真的反对你,但你不要一心扑到那个男人身上,他有什么好的,这天下的好男人这么多,你就非他不可吗?不再看看其他的吗?”

田烟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笑着问。

“那要是真的有个男人对我很好,你会同意我跟他在一起吗。”

田春莺语气又不满意了:“对你好有什么用,他有钱吗?”

“如果有呢。”

田春莺啧嘴摇头:“有钱也不一定都给你花,他要是给其他人花呢。”

“那他养了条狗,给一条狗花钱,算吗?”

田春莺抚摸着她的头发,笑声欢愉,脸上的褶皱挤得密密麻麻:“养狗好,你就看他把狗教成什么样,要是那只狗温顺,不随便跟人走,那他就值得你托付。”

田烟又问:“那我要是不喜欢他呢。”

“那肯定不要!得按照你喜欢的来。”田春莺又哎呦一声:“不行,你的眼光太差了,我可不放心啊。”

田烟破涕为笑,乖巧地拱在她的怀中,抱上田春莺的腰。

“那你说,我该跟什么人结婚好啊。”

田春莺闭上眼,脸上露出久违的幸福,温柔地捋过田烟的发丝,布满老茧的手指,触感粗糙地摩擦在她额角的肌肤。

“算了,还是你开心就好,我知道你倔成什么样子,我要是说不行的事,你非要去试试才肯罢休,那还不如就一开始按照你的想法来,不撞一撞南墙,你总归是不会死心。”

田烟已经撞过不少次了。

可那堵南墙屹立不倒地杵在那,像是在和她比到底谁更坚硬。三番五次地逃离没能起到半点作用,那面墙就笃定她会撞得头破血流,然后等着她转身乖乖回到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