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严二也没瞒着,将昨儿夜里红椿院的开销报给了姜姝,“昨夜统共花费了一百两。”

姜姝愕然,“昨儿大人到底找了多少姑娘?”

严二眼皮子一跳,忙地解释,“是十个人的花费。”

严二说完,姜姝更不理解了,“旁人买……旁人的花销怎也算到了大人头上?合着这自个儿找姑娘,还得要大人给他们出钱?”

“若是没钱,不去便是,这三岁小孩也知道的道理,怎地还要大人替他们买账?”

严二被姜姝这般一问,也回答不上来。

侯府几代下来从未差过钱,十几年来大人一向都是如此。

库房的银子也从未入过账,每回大人出去少说也是上千两,早已经习惯了大手大脚,也没去在乎那几个钱,更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

见严二半天回答不上来,姜姝便道,“这样,你先去问问大人,昨日夜里大人到底找了几个姑娘,咱买了多少个,就给多少个的钱,总不能让他当了冤大头是不是……”

第46章

严二愣在那,背心生凉。

要他去问大人昨夜到底买了几个姑娘……那还不如自己一刀先抹了脖子。

姜姝见他咬牙护着自个儿的主子,也没再为难他,转头让春杏将自己那个视为命一般珍贵的嫁妆匣子拿了出来,当着严二的面打开。

里头那一摞银票,数目可观,都是姜姝出嫁时,收来的嫁妆。

大头是姜老夫人给她的。

当初姜老夫人和姜姝的亲娘姜夫人嫁进姜家时,沈家还未曾败落,两人的嫁妆,姜老夫人一直攥在手里暗自存着。

姜姝出嫁时,姜老夫人给了她一半,另一半留给了姜寒。

小头便是父亲姜文召和后娘林氏给的,都是些细碎的票子。

一匣子里的面额,从十两到一千两,各不相等。

出发前,姜姝还好一阵纠结,这匣子似乎搁哪儿都不放心,最后只能随身携带。

倒不是怕被人拿了去,而是看着那匣子在自己身旁,她才能睡得踏实。

匣子一打开,严二往里扫了一眼,舒了一口长气。

夫人备了就好。

严二沉默地等着。

姜姝在那匣子内择来择去,择了半晌,终于择出了一张递给了严二,“这个该也够了,我给大人估算了一下,满打满算五个姑娘,这十个姑娘……”姜姝说完,瞟了严二一眼,轻飘飘地道,“这不明摆着冤枉了我家大人吗……”

严二心头一跳。

看着那张五十两的银票,眼皮子不住地抽,不知道是接好,还是不接好。

“不够?”姜姝疑惑地问完,便又从那匣子内拿出了一张十两的票子,大方地添了进去,“不止五个?那我再加一个……”

“够了。”严二硬着头发接过了那五十两银子,出去后满头是汗。

他当了这些年的差,还从未像今日这般为了银子煎熬过,且他总觉得今儿夫人那番言词和神色与平常有所不同。

严二还未想明白哪里不对,身后春杏便追了出来,轻轻地唤了一声,“严侍卫。”

严二驻步回头。

春杏便悄声道,“严侍卫,可有察觉夫人今儿神色有些不对。”

严二虽有此念头,却不敢明说,一时没吱声。

春杏便看着他,问他,“严侍卫可有见过哪家相公当着夫人的面,去,去花楼的……”

严二一愣。

“就算夫人再深明大义,心肠宽阔,世子爷昨日那般丢下夫人,马不停蹄地赶去了红椿楼,今日再来她跟前,说银两不够花,心头岂能舒坦。”

这话一瞬点醒了严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