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礼安接过来,这事算翻篇了。

郑智却没离开,憋了会,还是说:“范昶确实有个表弟,只是没被记录在我们数据库。”

把牛皮纸袋放在桌上:“你查捐卵这案子时,我去了趟六活,当地派出所档案记载,八年前,有个叫张伟的黑户开过户口,备注上有他补办的出生证明、母方户口本身份页复印件。”

韦礼安怔住。

郑智还没说完:“母方是范昶表姑,我确认过了。因为早逝,而且跟范昶关系太远,所以没被收录进范昶的关系网里,也就被我们忽视了。”

韦礼安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郑智又说:“我听你的,不查了。这信息转给缉毒大队吧。”

气氛愈发难以掌控,剧情走向似乎也事与愿违。

韦礼安从来不是不让郑智查,是不忍心他查。他不能再失去一个搭档了。他伸过手去,想把住他胳膊,可他已经转身离开。他扑了空。

18

方玛赌场,歧州一家合法的赌场。

就像澳门,以赌立城,就像瑞丽,赌石圣地。歧州这样的鱼龙混杂之都,鸡、毒行当都曾一度公开透明化,赌场大门开得明目张胆,也不算稀罕事。

司闻从车上下来,上半身白色深V铜氨丝,下半身灰色九分裤,脚上一双黑色脏头皮鞋,手上是意大利纯手工奢侈权杖,把手是金镶钻的鹰头。

他几乎没这样穿过,太不正规了。他以为他是个还算规矩的人。

保镖在他身后一米的距离,双腿岔开,站得笔直。

赌场的高牌匾嵌着LED,光怪陆离,投在这帮人身上,却也只是证实他们的专业素养过硬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司闻往里走,权杖跟脚步交错,隐约散发出骇人气息。

叠码仔已经等候多时了,看见司闻,立马点头哈腰地相迎:“司先生!您总算来了!”

司闻如他对自己的理解,太规矩了,所以对任何人都能保持一副淡然神色,看不出悲喜,摸不透所想。眼神从面前人脸上掠过,他走向大厅最大的赌桌。

手下人去换了筹码,一百二十万。

牛仔荷官看到司闻,眉飞色舞起来。她能一眼看透非富即贵的灵魂。

新的赌局开始,输的裤衩都不剩的赌徒们,一部分脸色惨白,丢了魂似的往门外走。一部分已经在顶门的怂恿下,跟赌场贷了水钱,重新坐到赌桌前。

司闻坐下,面对老练的二十一点庄家,他大概是参与这场赌局的选手里,唯一一个处变不惊的。他的随意甚至引起值班经理的注意。

赌台上发到第二张牌,司闻拿到二十一点,庄家赔1.5倍赌注,全场哗然。

这场赌局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轻而易举吸引到楼上私场的赌客。

赵尤今胳膊搭在三楼栏杆,看着一楼大厅那个俊朗的身影,抽一口女士香烟,吐出来,在烟雾里把眼往下挪,挪到他深V的领口,问身侧人:“那是谁?”

“他你都不认识?亏你在歧州医药行当干那么多年。”

赵尤今不认识的人多了,她做生意也不用记得谁跟谁,她只要有一对花六十多万整过的胸,就没有她谈不下来的单。水到渠成,无一例外。

“司闻啊,东升制药老板。”

原来他就是司闻。赵尤今把最后一截烟抽完,嘴角慢慢上挑。

“他为人极其克制,从不曾留任何把柄在任何人手里,除了包养过一个妓女。不过这妓女也十分规矩,滴水不漏,要想通过她拿捏住司闻,委实不易。”

赵尤今眼直勾勾盯着司闻,这个角度看那张脸,忽而有种犯罪的快感。

身边人看出她的想法:“你别想了,能让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