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礼安挑眉:“这么狠?”
周思源该走了,站起来,转过身,迈下一级台阶,又停住,转过身来,问:“考警察大学跟普通大学一样吗?”
韦礼安跟上去:“你想当警察?”
周思源点点头,又摇摇头:“是禁毒警察。”
韦礼安又吃一惊:“为什么?”
周思源一级一级往下走:“我要自己搞清楚,为什么禁毒就会死。”
韦礼安愣住,不往前走了。
他从身后看着周思源背影,是谁把苍穹埋进了那个小小的脊梁?
周思源已经走出好远,他的声音又传来:“我不恨她。”
医生告诉他,周烟一开始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不过他仍然相信,她不会骗他。她从不在这种事情上骗他。从不。
韦礼安笑得欣慰。
冯仲良嘱咐他的,他没做到。
如果司闻没有事先把他全部财产写给周思源,他一定会公开司闻全部壮举。给了周思源,司闻就等于有了一个亲人,那再公开的话,这个亲人的生命安全就不能保证了。
他一开始觉得,真是遗憾,后来想想,这未必不是司闻用来堵他嘴的方式。
司闻不愿意让他的过去面世。
就像他带周烟去了广南庵,又带周烟上了直升机。
他会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不知道两方火力全开,他选择乘直升机离开,无论是哪边都有可能把他打成对方的人?
他军警出身,又有多年打击罪犯的经验,当然知道一场战役里,任何不明第三方出现在现场的代价都是沉重且巨大的。
况且,这本来也是他的作品。
那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他还是要上直升机?
为什么?
韦礼安想,恐怕他是为了让政府记住,并永永远远对他愧疚。
可这值得用生命来换吗?
值得吗?
或者说,他真的死了吗?
他为什么把周烟带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是觉得他可以保护她免遭迫害?还是他想着趁乱带她赴一场假死,然后远走高飞、再不问世事?
韦礼安轻笑。
世上的人,都爱说往事如烟,岁月如烟,什么都如烟。
可他看来,天上人间,皆不如烟。
直至一人,超脱世外,他不要这天上,也不要这人间,他要平底起山河,做他自己的帝国。
后来他掬起烈火,烧一把尘烟,染红了青天。
韦礼安方如梦初醒。
*
太平洋上的一个不知名的、有主的岛。
女人吃过饭,提了胶桶去补三楼的楼顶。
她光着脚踩在红木长板上,仰头看着,再肉眼估量一下这白胶够不够。
貌似不够。
不过她还是踩着楼梯上去了。
到顶上,伸手一摸,一个指节那样厚的土。东西北三面有落地窗,都关得紧紧的,那就只有朝南的方向了,正对水,每日都拥抱光线和海风,定是它把这土带进来的。
晚上得跟某人说说,在南边砌道墙。
窗户补好,也晚上了。
男人外出回来,牵了一条狗。
女人眉头紧皱:“什么玩意?”
男人看看狗:“别人送的。”
女人:“我不养!”
男人把它拴在楼梯:“它有点晕船,让它缓缓。”
女人走过去,把他衣裳脱了。
男人以为她要做爱,搂住她腰,舔她脖子。
女人推开他:“我给你把衣服洗了。”
洗什么衣服?男人把她压在楼梯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