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他官大,”汤玉瀚微微一笑,“可是他却要来求我,而我并不需求他。”
果然,玉瀚只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所以便理直气壮。而知府竟然要帮偷税的人说情,自然就要低头了。
冷不防,汤玉瀚又叮嘱道:“我出去的时候,你还炖昨天那个补汤给我喝。”
云娘便臊了,其实她不过心疼他太累,便让荼蘼在汤里多加了一点料,可却被他称做了补汤,似乎她别有深意的,瞪起眼睛道:“今天的汤就是清水加一点盐,你喜欢喝就喝,不喜欢就不喝!”
汤玉瀚便求道:“总要打个蛋在里面吧。”
“也好,就一只蛋。”
“再加点韭黄,好不好?”
园子里种了很多,根本吃不完,云娘也只得答应了,“好了,让荼蘼切了小段撒上去些。”
“你不知道吧,这两样就是很补的了!”
云娘便推他,“你快走吧,不要再气我了。”等人真的走了,却赶紧去厨房找荼蘼吩咐了晚上的菜式。
再回了房就立即又想到他,盼他回来了。
好在,人果真很快就回来了,汤玉瀚见云娘翘首以待的样子,十分地怜惜,便借着换衣服的时候香了香面孔,又告诉她,“不必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到了晚上,将她抱到床上温存了一回后却起身穿了衣服出去,咬着她的耳朵轻声道:“等这几天过去,就还像先前一般陪着你。”
玉瀚是巡检官,自然有许多公事,哪里能整日在内帏混呢?云娘见他用手按住被角,知是不让自己起来,便只得道:“你只管忙去,不用惦记我,一会儿我让荼蘼给你送宵夜。”
“宵夜也不需送了,我今夜去吴江县,三五天后才回来。”
说着放下了帐子,又关了门,人终是走了。
云娘并不是小女孩,道理尽是懂的,可她终是觉得屋子里好清静,衾内好冰冷,一夜都没有睡好。
早上起来也无精打采的,见荼蘼端饭过来便问:“他们可是时常一出门就是好几日?”
荼蘼便笑道:“可不是,先前还时常出去打猎,这些日子倒是不去了。”
云娘便哑然失笑,成亲才几日,就这般离不开了。可是终究还是闷闷不乐,饭后又怔了一会儿,方坐到织机旁,织了半晌心绪方平。
等到将荷花帕子织成了一段纱,云娘看着那五幅图案暗笑不已,原来自己已经惫懒至此了,半日的活计竟然织了五六日,如此这般简直比初学的新手还要慢。
又想着汤家虽然日子并不艰难,玉瀚也有每年三千两银子的进项,可是也不能坐吃山空,以后的日子再不能这般荒唐,玉瀚做事的时候自己总要多织些。又细算了算,定下要在腊月二十之前凑出五百块帕子,一趸交给于老板,再要上一个好价钱,将织机和丝线的本钱赚回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