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首辅弹劾我,父皇训斥我。

我恼羞成怒,趁夜绑走了薛琉书。

在天明时分,才把一身污垢、被打晕的薛琉书丢回尚书府。

薛尚书大怒,加入弹劾队伍。

接连几日,朝堂之上,我的风头盖过了国家大事。

那些儿子孙子曾被我在春日宴调戏过的朝臣也没放过我。

纷纷下场。

我成了众矢之的。

可把我乐坏了。

父皇终于顶不住压力,下旨将我禁足,打二十大板。

我嚷着要杀薛妻,母后扇了我一巴掌。

头上的琉璃珠发出清脆又急促的“噼里啪啦”声。

传旨太监和宫女吓得噤声,跪地一片。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霎时便抖动着唇舌,泣诉。

“母后!你打我!父皇要打我,连你也打我,我再也不要见到你们了,我要去给皇祖母守牌位!”

母后原本温婉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整个身子微微颤抖,指着门外,厉声喝道:“去!赶紧去!”

好嘞!好嘞!

我心底狂喜,她可终于答应了。

我老拿这个威胁她,多次心理暗示的威胁终于见效了。

“去就去!”

我叫嚷着离开了京城。

一路上风驰电掣,生怕有意外阻拦。

马不停蹄奔向护国寺旁的尼姑庵。

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去投胎。

其实我是急着去削发为尼。

当冰冷的剃刀划过头皮,一缕缕发丝飘落,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曾经的荣华富贵、身份地位,都会随着这发丝被切断。

这是我为自己选择的后路。

剃光头总比剃头强。

10

隔天,皇兄便带了数名侍卫,气势汹汹闯进庵里。

厚重的雕花大门缓缓推开,发出“嘎吱”一声闷响,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忌的封尘。

刹那间,原本还念念有词的庵堂,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瞬间鸦雀无声。

我的心跳不由加速起来。

对这个皇兄,其实我是怕的。

如今多年权势浸润,他早就不是当初那个疼爱妹妹的哥哥。

英国公府的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他不想将顽疾留到他上位后才解决,便利用父皇之手,扫清了于他无用的臣子。

这半年来,我已经尽力减少与他接触。

没想到来接我的人是他,他做得出强制押我回宫。

暗暗捏了捏已经被汗水打湿的掌心,强压下心底的惧意。

我以淡定的姿态迎上去。

只有我才能护住我。

皇兄他们当我耍小孩子脾气,没想到,我动了真格。

顿时沉了脸。

“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给公主剃发?”

来自上位者的威压,年纪轻的比丘尼哪里扛得住,开始瑟瑟发抖。

师太上前:“施主,是……”

我打断她:“阿弥陀佛,是贫尼自行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