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问这个。”祝如霜目光微微游移,似有几分心虚:“长孙经略的话多多辣椒水,我借来用了。”
“少来!”贺兰熹牢牢盯着祝如霜,不肯放过对方任何情绪的外泄:“我已查验过,根本就没有什么‘话多多辣椒水’,那只是普通的辣椒水而已,长孙策买到了假药!”
祝如霜微微一愣:“怎会如此?”祝如霜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可是你的话也……”
贺兰熹果断打断他:“现在,是我在问你。”
祝如霜嘴唇微张,数次的欲言又止,最终化成一声轻叹:“好吧。”
贺兰熹隐隐有了某种预感。祝如霜看着他,略带羞愧地莞尔一笑:“其实,我并非是像你和宋玄机那般真正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之人。不过是为了静心修道,不得不如此行事。”
贺兰熹:“……”
“总归此事过后,无情道院也容不下我了。等跟你们一同回太华宗复命后,我应该就……”祝如霜长睫垂下,自嘲一笑:“现在想来,最后几日若能以真面目和你们相处,似乎也不错。但你可以放心,我知道你和宋玄机喜静,若非必要,我断不会打扰你们。”
贺兰熹:“…………”
祝如霜见贺兰熹脸色红了白,白了红,还以为自己突如其来的自白把人给吓着了,关切地问:“贺兰时雨?你没事吧?”
贺兰熹手捂着胸口,几乎快吐血,话也说不好了:“你……我……我们……祝云你怎么不早说啊!!!”
第11章 第11章
虽然早就猜到了祝如霜可能和自己一样在无情道院隐藏着本性,但听对方这么亲口一承认,贺兰熹还是悲从中来,悲喜交加,悲天跄地。
一年了,他在太华宗独来独往,沉默寡言已经整整一年了。
还没辟谷的时候,别的道院的弟子成群结队地去膳房吃饭,他默默把饭带回仙舍一个人吃;
遇到棘手的功课,他找不到人请教或讨论,只能靠自己查阅古籍,慢慢摸索;
刚入宗时,他被合欢道院的“色鬼”道友纠缠,他不能痛快骂人就算了,连个站在他身边听他倾诉的人都没有,搞得他十几岁了还要半夜三更用传音符找他娘亲诉苦告状。
如此种种,往事不堪回首。他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也强大到了在太华宗无人敢惹的地步,现在突然告诉他,他本来可以再无情道院交到朋友的。
他真的,他想哭。
祝如霜又不傻,看贺兰熹这么大的反应,顿时明白过来,难以置信道:“难道你也……”
贺兰熹含泪点头:“我也,我也!祝云,你……你知道我过去一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吗!!!”
祝如霜内心的震撼丝毫不比贺兰熹少,甚至多得多:“可是……可是你完全看不出来啊。我一直以为,你和宋玄机那样的人,才是无情道的天选之人,我只是选来凑数的。”
“是吗,”被祝如霜这么一说,贺兰熹还欣慰上了:“可能是因为我太会装了,把你骗到了。其实我很喜欢说话,我的话多起来能把长孙策的嘴皮说破你信不信。”
祝如霜不由地盈盈一笑。
贺兰熹第一次见祝如霜这么笑,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一时间百感交集:“我一直想和你们亲近,入宗之前我就给你们准备了礼物,宋玄机过生辰的时候我深更半夜趁他睡着了跑去给他送点心,结果被他以为是小贼追了几条街……我很想和你们多说话,可是你们一个比一个高冷,我怕打扰你们,更怕你们不理我……我我我我我心里苦啊!”
祝如霜颇为怜爱地看着贺兰熹,道:“我虽然不讨厌说话,但也没有很喜欢说话,独处之时倒也觉得清静自在。即便如此,在无情道院难免也有难熬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