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兵马牧人,可是却并非如此,一眼望不到头的原野上空无一人,江南三月的阳春时节在这里是一片冰天雪地。
他们还是按冯指挥同知先前走的路重走,所见自然还是一样,当时的战场上存留下的东西更少了,什么线索也没有发现。再找人打听,也非易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帐篷,那家人却什么也不知道。
军中请来的向导便道:“夷人牧牛羊为生,遂逐水草而行,并不居于一处,这家人是后来的,便不知那时之事。”再一询问,果然如此。
他们便沿着当年发现尸骨的地方向四周不断扩大范围寻找,果然有一天遇到了一户人家听过此事,讲述的也同先前冯指挥同知一样。
云娘便让向导问那家人道:“可是你们亲自看到的?”
“并不是,而是听别人讲的。”
“是什么人告诉你们的?”
“也是放牧的人家。”
“那一家姓字名谁?现在在哪里?”
自然都是不知道的。
云娘还是不甘心,便又问:“说是副总兵被埋在那里,可是他身上的衣物都不见了?却只剩下铠甲兵器?可见这话并不可信。”
不料那人却道:“这有什么不可信的?既然是大官,他的衣物一定都是上好的,自然有人留下用了。就是那些铠甲兵器,寻常人不用的,你们又是早早找了来,否则定然有人去拿走了。”
云娘听向导转述来的话,一口血便喷出来,她怎么从没想到?再想想二舅舅送她出门时的表情,突然觉得二舅舅其实早料到了这里。便盯着冯指挥同知问:“你们是不是都认定找不到了,只是陪着我来,让我彻底死了心而已?”
冯指挥同知急忙拿了帕子给云娘,又端了一碗热奶让她喝下,“这时急火攻心,血不归经,嫂夫人还要保重。”
云娘一掌拂下那帕子,打落那碗,紧紧地盯住冯指挥同知,“你说!”
冯指挥同知只得答:“当日我听了嫂夫人的话,也是信了的。后来大帅留下我又说了几句,我才觉得果然希望不大,但是既然嫂夫人一定要来,我们便来找上一回。如果找到了,大家自然欢喜,即使找不到,嫂夫人也不必再挂心。”
过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道:“当初接回玉瀚的尸身,我们岂能不查的?虽然已经难以辩认,但是大家还是仔细查看了,身量都对,就连身上的箭伤都与大家看到的在一处,应该是不会错的。”
云娘果真心灰意冷了,到了如此时节,哭也不哭,泪也没有,话也不肯再说,只在帐篷一动不动地坐着,呆呆地瞧着手中的那块衣角。冯指挥同知只得与大家一同走了,“嫂夫人,你好好想一想,莫要撞了南墙也不回。”
第二日一早,再过来时,见云娘还是昨日离开时的姿势,仿佛泥塑木雕一般地,再瞧一旁的蕙莲,只向他点了点头,有什么明白的。却不再劝,倒正言厉色地道:“嫂夫人,我早就想说的,一直不说,现在再忍不住了!你方才小产,却又如此不爱惜身子,玉瀚知道了会多心痛!”
云娘便瞧了他一眼,却没有答言。
冯指挥同知便道:“并不是蕙莲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看出来的!你如今的气色,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偏大帅也不明白妇人病应该如何,你们家里也没跟来一个长辈。”说着便将一碗肉汤递过来道:“算为了玉瀚,你也应该多吃些!”
这话却对了云娘的心思,果真接过那汤,一点点地喝了下去。
冯指挥同知便又放缓了声音道:“嫂夫人,玉瀚就算是出事了,可你们也是有儿子的,你正该把崑哥儿好好养大,将来袭了武定侯府的爵位,还有岚儿,也要许个好人家。”
见云娘只点头,却还不肯说话,又劝道:“嫂夫人再一直这样下去,玉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