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过了,正是因为觉得味道极好,这才心生好奇,也瞧瞧糕铺的老板是什么神仙人物。”

被这样身份尊贵又生得漂亮的美人称赞,豪爽大方如白九娘,也不由有些脸红:“姑娘谬赞了,一瞧姑娘便家世不凡,家中定然什么山珍海味都尝过,您来我这儿,也就是尝个鲜。”

晏安宁却摇头,真诚道:“白姑娘,你的手艺真是好,若是店面再大些,装糕点的匣子再精致些,便能卖出更好的价钱,生意也会更好。”

白九娘没想到她会指点自己做生意,她怔了怔,旋即有些无奈:“这道理我也知道,只是京城居,大不易,能租到这小小的铺子,于我而言,已经是很了不起了。姑娘说的法子自然是好,可惜我用不了。”

原来这铺子是租的。

或许前世白九娘卖的糕点在京城盛行后,原东家眼红了便将人赶走了,不过她总该有些银钱进项,有了名声,再盘下一家铺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也不知中间到底是生出了什么样的波折。

见她落落大方,脚踏实地,丝毫没有得陇望蜀与攀附富贵之心,晏安宁一时间倒是生出了惜才之意,正巧晏氏在京城还没有什么点心铺子,倒是可以为她所用。

“姑娘若不嫌弃,我家还有几间生意算不上好的铺面打算改做旁的生意,您用了这铺面,让我入这糕铺四成的干股来交换,如何?”

她是生意人,瞧见了一定会大受欢迎的机会,哪里有放下的道理?更何况,说不定转投她门下后,白九娘便不会在京城销声匿迹了,也不失为一桩善缘。

白九娘镇定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痕。

她还当这位是久居闺阁,不通晓世事的千金大小姐,却不想一开口便是要入她这店的干股,听这口气,似乎手中能使动的铺面还不少。

她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疑虑晏安宁的眼光是否好毕竟连她这个亲手做糕点的人,都没把握换了铺面生意一定能兴旺发达……

“这事有些突然,不知姑娘可容我考虑几日?”她推脱道。

晏安宁笑了笑,也并不沮丧或是生气,转头命招儿取来一张大红烫金纸来:“……年关将近,我也不便出门了。等开了年,姑娘若是打定了主意愿意同我合作,便拿着这张帖子,去四象胡同顾家寻我。”

白九娘已经惊呆了。

她同邻家婶子去给四象胡同的一家大人家送过新鲜的菜,整条胡同只有一家姓顾,便是那位为天下执宰的顾相爷的府邸。

这美貌的姑娘,竟然是顾家的姑娘么?

这样的人,居然要和她合伙做生意?

白九娘恍若被一个天降的大饼砸晕了,迷迷瞪瞪见送了晏安宁出门,瞥见那马车上悬挂的铜牌果真是顾家的纹样,又是一怔。

等再回过神来,却是自家哥哥抬手往她脑门上敲了一下。

“哎哟!”她捂着脑袋,跺脚道:“哥,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半夜把你手折了,让你哭着上考场!”

白彦允闻言也只是笑笑:“那你折吧,正好我闭门苦读多日,累得不行了。”

哪知一听这话,白九娘比他本人还跳脚:“你敢不好好读书,你试试!”

白九娘抛头露面开铺子做生意,其实很大原因是因为白彦允读书很耗银子。兄妹二人自小父母双亡,一道相依为命长大的,见兄长读书很有天赋,白九娘便早早想各种法子做生意。开这糕点铺的一年,算是白九娘进项最稳定,手头也最阔绰的一年了。

如今,眼瞧着生意还在蒸蒸向上,兄长也走到了春闱这一步,她心里头实然是极其欣慰的。每每瞧见风度翩翩又饱读诗书的白彦允,都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

女伙计早习惯了兄妹俩独特的相处方式,也在一边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