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晏安宁笑了笑,指着银票上面最后一行的印鉴:“这银票对于我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所以我是从晏家商行调的,上头还有章子呢。”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让谢氏澄清也不过是狡辩而已。阳安侯动了真怒,喝道:“来人,把这毒妇给我拉下去关起来!”

他真是觉得丢脸极了,偏偏这毒妇还恬不知耻地一口一个和江氏是未来亲家,哪有亲家做这样缺德事的?想起晏安宁救过他的命,他更觉得颜面无光了。

一场风波似乎就这样落下帷幕,可事件中心的冯婆子却似乎完全被忽略了,甚至因为太过听话,擒着她的人竟然不知觉地放松了禁锢。

惊变就在此刻发生,笑眯眯的冯婆子突然站起身来,拔下头上的银簪子就朝上首的马氏冲了过去,晏安宁亦离得不远,吓得倒退了几步,匆忙回去护着姨母。

再抬眸时,二人身前已经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护住,她望着顾文堂沉凝的侧脸,抿了抿唇。

马氏被吓坏了,急急推着顾明华往身后躲,那冯婆子脚程却快得很,银簪子在空中几乎划出了声音,毫不留情地朝着她赐了下来。

她不由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可身上并没有痛觉传来,直到耳边传来女儿的尖叫声,她忙睁开眼,却见庶子已经一脚踹翻了那恶婆子,修长的手捂着被簪子刺中的左肩,竹青色的衣料却是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深色。

作者有话说:

? 第 32 章

面如死灰的谢氏刚被下人拉到门口, 脚还没踏出去,听见这一番动静, 回头一看顿时几乎目眦尽裂:“昀哥儿!”

又仪态全无地尖叫着冲着倒在地上狞笑的冯婆子张牙舞爪:“你这刁仆!你敢动昀哥儿, 我杀了你!”只是下人们受了教训,再不敢轻易放手,因而谢氏只能扑腾着发怒, 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震惊的赵绥回过神来, 立刻奔赴到妻子身边,捏着她的手左看右看:“你没事吧?”

顾明华的脸色才渐渐缓和下来, 对夫君温柔地一笑,摇了摇头。

赵绥松了口气, 回身看见顾昀身上的血还在流, 忙喊来一边的孙大夫, 上前来给顾昀包扎。

马氏也如梦初醒, 侧头再瞧见庶子那平静的面孔, 心里一时间很不是滋味:她方才恨不得杀了谢氏, 可一扭头,顾昀竟然不顾危险地跑过来救了她……一个弱质书生而已,前途全凭科举, 若是因此落下什么残疾,朝廷是不要的。

纵然知晓顾昀此举多半是为了救谢氏,可这情她不得不领, 那冯婆子, 方才确确实实是想杀了她的, 往下扎的银簪子, 可是半点都没收力气。

一旁的冯婆子被抹布堵了嘴五花大绑地扔在地上, 干瘦的面上闪着桀桀的冷笑。

……

“没有伤到筋骨, 只是这一两个月左臂不宜下大力气了。”孙老大夫将伤口包扎好,松了一口气,有些庆幸地道:“还好不是伤到了右臂,否则五爷下场的时候怕是要受影响。”

春闱已经不太远了,若是这时候伤了右手,几乎算是和这届科举无缘了。

阳安侯也是颇为庆幸。今日他一时兴起拉着苦读的儿子出来下棋,谁想到弄出这样的事端,若是真被那恶婆子连累得误了三年,那他日后想起来恐怕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平复了心情的马氏笑得一脸慈爱:“好孩子,今日多亏有你,我和你姐姐才安然无恙。你受了委屈,说说,有什么想要的,好让母亲心里好过一些。”

马氏是阳安侯一众子女的嫡母,所有孩子算起来都是她的孩子,此刻一副心疼得恨不得以身受之的神情,堪堪勾出了一幅母慈子孝的好光景。

顾昀心知自己的打算瞒不过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