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瑶卿是想做国公府的主母。

然而顾文堂始终没有对此表态,也不知对这位一半年岁都在国公府长大的秦家表姑娘究竟有没有情愫。不过大家暗暗觉得是有的,否则照顾文堂的性子,早就该将人发嫁了,这样一日日拖着,兴许是顾忌着七姑娘。

毕竟,人人都知晓,相爷对已故的亡妻一往情深。

晏安宁听了来龙去脉,却觉得顾文堂应是没有的。

至少,前世她与顾昀成婚三载后,顾文堂都没有娶秦瑶卿。她也不记得秦瑶卿最终嫁给了谁,但反正,国公府主母的位子,在她的记忆里一直是空悬的。

是以她的所作所为,可没拆散什么天定的鸳鸯。

原就是秦瑶卿的一厢情愿罢了。

……

秦瑶卿从寿禧堂正房出来,怀着心事,不知不觉地便走到了卿云小院的门口。

里头有婢女正在嬉笑,她嗤笑一声,正暗暗鄙夷晏安宁治下无方,表情却忽然僵在脸上。

只见一个粉衣婢女头上戴着那她记得所有细节的金簪,笑眯眯地和旁人说着话。只是奇怪的是,那婢女姿色只能算是中人之姿,远远算不上美丽。

“招儿姐姐,这簪子好漂亮啊。”

“这是姑娘赏的,你好好当差,日后也能得赏。”

“是,我知晓了!”

秦瑶卿嘴唇抿得紧紧的,手里的一方锦帕快被她拽烂。

姑娘赏的!

那个恬不知耻在大街上勾引表哥的女人,果然就是晏安宁!

第 22 章

顾文堂面色沉沉地走进晚香居。

他原也没想到会与南边的旧人这般见面,时隔多年,不曾想那些残留的旧人竟将他视作了仇敌,令人费解。

驻足看着晚香居的牌匾,不由摇头失笑:诸多事由,难不成还能和钰儿那个小丫头说么?

只是想到了什么,他还是进了门。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已经过了府里午饭的时间,想来现下她们都小憩去了。

顾文堂绕过一棵比人还高的玉石盆景,便见晏安宁伏在临窗大炕上休息。她发丝微微有些散乱,长长的睫毛似蝶翅般轻颤,如玉般的肌肤上透着熟睡的晕红,朱红的唇儿微微动着,似是梦到了什么好事。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待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坐在了熟睡的美人身侧,望着那露出来的一截,如雪如绸,白皙细腻的颈子。

姿态这般的乖巧与柔顺,睡梦中毫不设防,看得他烦闷的心情莫名就平静下来,甚至还生出了些欢喜。

只是不能久看。

顾文堂压住眼底浓重情绪,刚闭了闭眼,忽然察觉自个儿的手臂被人抱住了。

错愕地睁眼,却见那睡梦中的人儿不安分,不知何时嘟嘟囔囔地摸索过来,像是藤蔓找到了着力点地搂住了他的手臂,好似那是个枕头或是被子。

清隽的面容上便带了一丝笑意,里间隐隐有下人窸窣的动静,他伸出手轻轻将她的手移开,只是分离之际,捏着那细腻柔软肌肤的手不自觉地停留了半刻。

门外,正巧过来的秦瑶卿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

狐媚!

顾明钰的乳母林氏从屏风后头拐出来,见着顾文堂吃了一惊,忙行礼问:“您何时来的,奴婢竟一点没察觉到。”又要去喊顾明钰起身。

“无妨,我只是来瞧瞧。既在睡着,便不必叫她。”又一脸正色地看了一眼晏安宁:“表姑娘午间怎么没回去?”

乳母便笑道:“姑娘可巧来了兴致,便让表姑娘下午继续教。方才午饭的时候,留了表姑娘在这儿吃饭呢。”

顾文堂微微颔首,像是并没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