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滴血。

陈望舒忽然就想起了旧日她讥笑他手无缚鸡之力的情形。她还以为,他在外头带兵,也不过是军师的角色,却没想到,那都是假象。

“干出这样的事,对你有什么好处?”

她听见自己问。

周容与和魏延都是顾三的好友,三人因着各种原因汇聚在定海后,更是成了时常喝酒聊天的兄弟。周容与并不知晓她与魏延的过去,还时常在她面前夸赞魏延有雄韬伟略,她只是笑笑,从来没有放在心上。

他那样的人,所谓雄韬伟略,大概也只是想拼尽所能对天下百姓好一些吧?好达成他天下大同的夙愿。

但今时今日,似乎一切正在颠覆她的认知。

魏延便丢下了手里的宝剑,朝她走过来,一面走,一面擦掉脸上与手上的血迹,不多时,便又成为了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只能怪周家人没那个本事,却偏要与朝廷硬碰硬。即便今日不是我,明日也会有朝廷的人来当这个刽子手……”

她难以理解地望着他:“谁都可以做这样的事,唯独你不行!周容与待你推心置腹,你怎么能这样背叛他?即便你当了朝廷的走狗,陛下又岂会说你一分好?”

难不成时至今日,他被远远发配到了边陲之地,竟然还妄想着他那位龙椅之上的父亲会在京城思念他,会因为他充当了刽子手就对他另眼相看?

“推、心、置、腹。”魏延一字一字地念着,唇角的弧度渐渐弯起,望向她:“那也只是周兄一厢情愿的想法吧?我可没有同他推心置腹。”他忽地揽起了她的腰肢,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例如,他的妻子曾经与我唇舌相缠,这一点,他就不知晓。”

陈望舒愤怒地看向他:“我明明同你说过,我与他只是表面夫妻……”

他却打断了她:“阿舒,你也一厢情愿了。你待他没有旁的心思,难道你能笃定他没有么?”他是一日日瞧着,周容与提起她的语气越来越温柔缱绻,都是男子,他岂能瞧不出,他真动了心思想将她留在身侧?

“就为了这个?”

“阿舒,你还是不明白我。”魏延长叹了一口气,贴在她耳边道:“我说了,是因为周容与不自量力,明明没有那样的道行,却非要同朝廷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