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安宁为妻。他心中又惊又喜,为顾昀打点座师同窗出了不少银子,却不料养出了一匹中山狼……

他从不忍气吞声,待他与京城那边搭上线,纵然要花费重金,也定要给那混账苦头吃!好让他知晓,莫以为尚了公主便可青云直上,仕途无忧!

管事声声应和,心中微有感慨:家主素来重利,却偏偏在大姑娘的事情上屡次破例,几乎算不计较得失,只可惜父女隔阂已久,家主也看重面子,又有成姨娘一房人在中间横亘着,彼此怨怼难解,倒是一憾事。

“走罢,今日最重要的事,尚未功成。”

晏樊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目中已恢复平静漠然。

厅堂中,晏康见晏安宁怒气冲冲地折返,与成氏对视一眼,眉目中便多了一抹隐晦的得意。

“都去迎宾楼,我有事要宣布。”淡淡地甩下一句话,晏樊便径直离开。

听得这一句,成氏等人更是心间狂喜。

看来是他们赢了!

成氏多了几条细纹的面孔上更是闪过一丝怨毒:这小贱人自打一回府便没个消停时候,恨不得将她们母子三人都拉下十八层地狱,她也由此被庄子上那些捧高踩低的仆妇作践了好一阵子……

好在,她肚子比江氏争气,生下了晏家唯一的男丁,到如今哪怕老爷心里同她有了隔阂,到底还会看在康哥儿的面子上让她回府,她养出来的婉姐儿也嫁了个积富之家做正房太太,比这被退婚也争不到家产的小贱人不知好上多少!

至此,成氏只觉得心头扬眉吐气,腰杆子前所未有的硬。

宋镇则用一种怜悯的目光打量着抿着唇紧跟上去,并未多看他们一眼的少女。

纵使遇此绝境,身姿却笔直得如同荒原上的桦树,偏生了一张柔美明媚的面孔,如同坊间小调里误入凡间灵力全无的仙子,难免让人生出亵渎之意。

他心头暗暗思忖:这姑娘生得美貌,脾气却硬了些,如今在家里被压得抬不起头,若是肯在他跟前服软,他倒是可以考虑大发慈悲地迎她入府为良妾……

迎宾楼是晏府的花厅,内设一座戏台子,每逢宴请宾客,此处便是锣鼓喧天,铿锵不休。

江州府民风开放,对男女大防的禁忌远不如京城森严,故而今日晏樊寿辰,此处便分东西设男女坐席,一道品鉴这妙音班的戏曲。

列座上首的是江州府知府窦辽的夫人吴氏,她穿了件大红妆花褙子,头戴赤金镶祖母绿的大花,面色红润,风采熠熠。

此刻吴氏正被人众星拱月似的围着说笑,右手边的那位妇人,正是当日晏安宁“大婚”时为她净面的吴大太太。

见晏家诸人来了,吴大太太手里的湘妃扇略停了停,附耳对吴氏道了几句,后者探究的目光便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