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水光,强自镇定地准备起身离开。

宽大的手掌却攥住了她的指尖。

“果真是我昏昏沉沉间这般拉着你不许你走,才牵累的你在榻边歇息了一晚么?”他笑望着她:“如此互相牵累,我们也算扯平了吧?”

晏安宁看了他一会儿,却缓缓坐了下来,身子微微前倾与他十指相扣,面颊亲昵地贴在了他的手背上。

“不是,是我想要陪着您,所以一直没松手。”

闻言,面容始终平静的顾文堂神情微顿。

细腻的肌肤上带着微薄的凉意,精准地挑动着他的神经。

他撑起身子坐起来,一言不发地将姑娘捞到了身侧,让这猫儿似的姑娘贴着他的胸膛取暖。

对方似乎吓坏了:“……您还受着伤呢,快让我起来,别碰着了伤口……”

却听他低笑一声:“是我想要你陪着,所以一直不会松手的。”

晏安宁怔了怔,反应过来后背光一侧的耳垂立时红得像要滴血。

“……您这是无理取闹。”

“是吗?那公平起见,你也可以无理取闹。”

“那……您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冒险了。”

“好。”

“成亲以后,您要日日陪着我,哪儿都不许去!”

“好。”

“……答应得这般干脆,您定然是在诓骗我。”

顾文堂哈哈大笑,旋即正了神色,捏着她的手在唇边碰了碰,挑眉道:“只可惜我还年富力强,尚未到致仕的年纪。卿卿跟着我,倒是受了我牵累,无法实现夫妻日夜相守的愿景了。”

好好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味儿了?

晏安宁有些羞赧,索性装作闹性子不理睬他,阖上了眼睛。

心里却泛起丝丝涟漪:既然这人不许她内疚,她也只好听他的话,假装不再执着此事了。

纤细的手指却不自觉地将他的手掌握得更紧了一些。

苏醒后的第一瞬,她便不顾招儿阻拦奔赴他的身边,用仅存的精神,一遍遍用目光描摹他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