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诉他偏心……一时间,他倒真有些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开口的话变得语重心长。

“我知道你心里定然有很多不满意,很多不甘心,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吗?你姓晏,你是晏家的一份子,诋毁成氏和你妹妹的名声,对你有什么好处?旁人议论起晏家女眷的不是,会指名道姓的说她晏婉宁吗?不会,他们只会说晏家姑娘,你懂不懂?”

晏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难免有些失望。

他更看重的,从来都是晏家的声望,这一点,婉宁不会懂,康儿似懂非懂,但他原以为,安宁是懂的。

晏安宁转了转手上的珊瑚手钏。

她当然明白。

自幼在顾家长大,哪怕她只是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一笔写不出个顾字的道理也是刻入她骨子里的。顾家和姨母对她有抚养之恩,她愿意为此维护顾家的名声。

但晏家……她从来不认为是她的家。

起初,如若可能,她是半点也不愿意回来的。但成氏屡次三番的试探,不停地挑战她的底线,让她有了那么一丝不甘心。

不甘心她的生母,就这样被他们一家四口遗忘,不甘心这些始作俑者,毫无愧疚之心地继续生活。

哪怕,也许这并不是她那孤高自负的母亲希望看到的。

“父亲说笑了,您这一番教诲女儿觉得非常对,但今日的事,又不是女儿刻意陷害的,那南莲居士的画作不经意被人认出来了,也能怨怪在我头上么?父亲如此,未免过于偏颇。”

晏樊的神色变得冰冷冷静:“南莲从来都很欣赏你母亲,当日住在我们家时,留了不少的画作,落在家里的只有一份,其他的都被你姨母当作遗物收走了。这件事情,婉宁不清楚,我不信你不清楚。”

“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栽赃二妹。”晏安宁有些意外晏樊在这件事情上敏锐的洞察力,但表情依旧坦然:“毕竟,也不是我捏着二妹的嘴巴,非要逼着她在众人面前念我母亲作的诗,您说对不对?”

晏婉宁那些传世的“名作”,除了那一首,还有许多都是江氏从前写的即兴诗,也有晏安宁小时候跟着母亲学字,歪歪扭扭写下来的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