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淡泊,今日竟这般坐立不安地盼着, 倒叫女儿好奇。”
杜浔祖上三代的族谱上, 最出息的不过是个秀才, 到了杜浔这儿, 金榜题名中了进士, 又外放多年, 如此摸爬滚打艰难地回了京,虽如今已经算是四品大员,可仍旧是那些大人物眼里的寒门出身, 轻易不会重用。
这事放在别人身上,早就郁郁不得志地点卯混日子了,可杜浔却十分看得开, 不仅没有怨天尤人, 反而做事更加上进。虽因性子耿直办差得罪了一些人, 但愣是凭着这股劲儿也没让人撸了官去。
杜夫人亦是夫唱妇随, 从不抱怨自家门庭冷落, 没有郎中夫人的风光云云, 只安心教养一双儿女,倒也将杜谷秋养得颇为活泼机敏,不曾吃过什么苦头。至于长子,却是早已经成家立业,中了进士后便带着新婚妻子外放出京了,现下在丹山县做一方父母官,地方算不得贫瘠,但也是大有可为。
听了幼女的话,杜夫人因紧张攥起的手松了松,揉了一把她的脑袋,笑了笑:“知道是贵客就得了,哪家的姑娘像你这般话多?”
说的是斥责的话,眼里却闪过宠溺的笑意,可见是颇为偏疼小女儿的。
闻言,杜谷秋便嘟了嘟嘴,装作文秀娴静地伴在母亲身边,只是那东张西望的眼神却出卖了她仍旧沸腾的心情。
也就此时,不远处,有身影绕过参天的古樟树,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来人身着鹅黄素面妆花褙子,月白八幅湘裙,乌黑的青丝挽了个纂儿,在晚春的日光里悠悠走过来,让人莫名地感觉春日的清新仿佛又被带回来了些似的。
离得近了,杜谷秋水灵灵的眸子不由缓缓瞪大了。
真真是个美人儿!
不过,她怎么瞧着这张脸,好像有些眼熟?
可若是她认识这么漂亮的姑娘,她才不会半点都想不起来呢!
在杜谷秋犯难的时候,一旁的杜夫人早就看呆了,嘴唇嗫嚅了半晌,还没来得及艰难开口,对方就已经盈盈朝她一福,抬起的面容上眉眼弯弯,温婉柔顺得令人一见就觉得舒服顺眼,心生好感。
“……拜见杜夫人……或许,我该唤您一声姨母,只是不知您还认不认。”
对方说话的时候眉梢微挑,说的话像是在攀亲,但眉宇间却没有半点惴惴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似的。如此温柔和善的一张脸,却依稀能瞧出骨子里的骄傲与自信。
那股极具冲击力的熟悉感,一下子就几乎淹没了杜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