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上彭老师通常无语反驳,为着自己的出身?,还有角落里那台蒙灰的钢琴。贺衍能?说什么?呢?

有一次贺衍从学校放学回来,刚走进自家院子,就看到垃圾桶里一堆被撕碎的相纸,零碎中看到自己拍摄和?冲洗过的画面。

那一瞬间?,好似少年身?上的洁白衬衣都被破散开的显影液染成?了深棕色。而后贺衍就没再碰过相机了。

虽然过去了至少十?年,现在想来已觉得没有必要。自己喜欢的东西?,若认为值得便坚持追寻下去,但部队平时工作忙,他也不惦记了。

既是苏麦麦喜欢,之后他就把自己珍藏的那几台相机都送给她,有的还是德国和?苏联产的。

男人?一向冷寂无波的心弦,被苏麦麦那边的柔声细语牵扯着。笔展的军装衬托着修挺身?躯,外人?看了却是隽贵与冷毅。

好在苏麦麦很快就说完了。

正在吃饼干的贺昀连忙抬头,跑过去拉住她说:“小麦妈妈过来,坐在爸爸身?边。”

小家伙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苏麦麦,可他先前坐在沙发角落,苏麦麦一屁股坐下去就略显拥挤了。

那娇弹的触感?让人?想起昨夜亲密无间?的拥眠,他从未设想过她有多么?的软和?,但实际告诉他如此。贺衍匀一匀空间?,给她沏了杯茶水:“说多了,润润嗓子吧。”

大佬真是体贴入微啊。

“好。谢谢。”苏麦麦接住杯子,没注意男人?冷俊的神?情。

陆韬看着面前的副团职军官,还有茶几上的结婚喜糖,不免好奇道:“你们?是才结婚?那这孩子……”

年轻记者说话直,陶向红听得着急。说来也是不懂什么?情况,这小贺吧,自己才二十?七岁,儿子已经快五岁了,也没听说他之前有过婚史之类的,他并未解释过。也有人?说是他收养的战友的,但这怎么?好解释,不管是不是亲生,当着小孩面都不能?议论。

再则新婚燕尔的,别叫新娘子听着别扭了。

陶向红连忙帮着解释道:“可不是,小两口昨天才刚结婚,今天过来送喜糖。小苏和?我?们?贺副团长在书信中确立了爱情,从湖北千里迢迢到北疆随军,真是个好姑娘呀。对吧,小贺同志?你说说你是怎么?求婚来的?”

贺衍的确是求婚过,在东方珊瑚宾馆的二楼房间?外,他向苏麦麦郑重地行?了军礼。

这可以?直说。

他就应道:“小麦温柔大方,品格优秀,还有一颗丰富的灵魂,这些都令我?欣赏。通过信,见过两面,我?就确定了要结婚的想法,生怕把她错过了。并以?作为军人?的承诺,愿对她尽自己身?为丈夫的职责与守护!”

哎哟,瞧瞧这话说的。老秦那榆木疙瘩真应该在现场听听。

在不知道贺衍是老政委第?四儿子之前,秦旅长和?陶向红也给贺衍介绍过。可人?家姑娘见了他便冷场,都说他太严肃了,不敢接触。这叫哪门子冷和?严肃,多真诚啊。

陶向红满意地转向苏麦麦,又问:“那小苏呢,你是怎么?看上我?们?小贺的?”

苏麦麦是个强烈的大俗人?,当然是看上他英俊,人?好看,身?材健挺,还是那离婚后会给打钱的大佬……

她默默腹诽,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既然贺衍如此夸奖她,她就有来有往吧。

她便作温柔模样,一本正经描述:“贺衍同志保家卫国,仗义行?侠,讲分寸,负责任,我?信任他能?给我?带来幸福的婚姻。”

身?旁的男人?眼尾微动,意味深长地哂了哂唇……讲分寸。

贺昀也赶紧害羞地说道:“我?可太希望小麦妈妈和?爸爸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