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皇后,直把她累得够呛,那场莫名其妙的婚约,教皇后闷气得好似犯了头风症。
程氏进凤仪宫觐见时,皇后头上带着抹额,秀眉间尽都是愁绪。
“老夫人这又是犯了什么糊涂,多少年了,侯爷先头就已经在这事上栽过一回跟头了,现在怎么又给容深定下了那钟家丫头?”
“那丫头就在跟前孝顺了老夫人几年,就值得她老人家善心大发,拿着容深这个侯府世子的终身大事心疼外人吗?”
“一而再地不顾门第高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成侯府的世子夫人、当家主母,那往后还教旁人怎么看靖安侯府?”
……
程氏在底下听了大半天,耳朵都险些起茧子,大多时候插不进话,她也确实不知该接什么好。
况且她还总觉皇后一番话,好似连带着把她也给骂了进去。
皇后身为侯府嫡女,从小到大受得便是门第阶级观念的教导,她对先夫人及婉婉的偏见,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易不可能改变。
要知道先夫人虽然出身太傅府上,但那时先太子被立不过两年便重病而亡,而后今上才在陆老太爷的辅佐下被立为继太子,次年先帝退位,今上登基为帝。
所以瞧出来吗?
柳太傅教的并不是当今陛下。
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改朝换代之后的柳家,说实在话,远远不如后来甘愿进府为妾的程氏、赵氏家族背景拿得出手。
程氏之父是当朝御史中丞,而赵氏其父乃是左谏议大夫,官职虽比不得柳家,可在新朝显然更站得住脚。
更何况先夫人还是柳太傅府上最不起眼的小庶女。
她生母早逝、性子腼腆,若非机缘巧合下与永安长公主交好,那时身为侯府世子的陆进廉,压根儿就不可能看到她。
彼时侯府向柳家提亲的消息一经传出,程氏直到如今都想得起自己当时的心情,咂舌、羡慕,还有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