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跑回来,倒在软榻上,蒙头没动静一下午了。

屋里临月和云茵来来往往,也都由着她去。

这丫头能怎么了,要是伤心受了欺负,躲也会躲得离人远远儿的,不会在跟前,这么个阵仗,多半是一点儿不足为道的小心思罢了。

姑娘大了,总该有点心事,若是万事都不知道往心里搁,那约莫也不太正常。

婉婉把自己闷得够呛。

直等脑子里所有关于表哥的胡思乱想,全都偃旗息鼓,她从枕头中露出脸来,窗外夜幕已至深沉。

但软榻跟前就有一扇窗,正对着湖对岸的蒹葭玉楼。

此时玉楼的第二层已亮起通明烛火,婉婉隔着一面湖泊,恰而将里头隐约走动的人影,看进了眼里。

是表哥……

虽然离得远,但婉婉一眼就能认出他从窗边走过的身影,不会有错的。

婉婉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绪,当下又被扔进去一个小石子,一圈一圈晃荡开了波澜。

可她还是忍不住在软榻上膝行几步,下颌抵着两臂,懒懒趴在了窗沿上。

因为原先瞧见的次数多,婉婉知道他总是坐在南面那副长案后,若处置公文,大抵一两个时辰都不会起身。

表哥肩上的事务怎么会那么多呢,他会不会累呀?

经常婉婉趴着无所事事地瞧着他,都觉得累了,他仍旧一心公事,半分不曾懈怠。

只有极少数的时候,他也不尽是如此沉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