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指使一个小厮,“报官,快去报官啊!”

“站住!”

章业成突然断喝一声,半蹲在满地血泊中,伸手从章二怀里掏出了半支被折断的染血的箭头。

他顿时脸色大变。

庭院中死寂了良久,章业成再有动作,是抬手把自己儿子死不瞑目的双眼阖上了。

他几乎咬牙切齿,“传令阖府,此事任何人不得外传。”

陈王调查靖安侯世子之事,章二是主动请缨包揽下来的,章业成同意交给他时,并未曾想到只是一桩有关千里之外的灵州的调查,竟会教自己儿子丧了命。

章业成站起身,腿不由得打了个弯儿。

脚底下踩着自己儿子的鲜血,任谁能不恨?

可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扳倒靖安侯府前,他并无力贸然亮剑。

陆珏,是在杀鸡儆猴。

章业成到此时才真切意识到,陆家究竟是个怎样的庞然大物,盘踞蛰伏在盛京顶端,像一片巨大的阴影,章家若冒着鱼死网破的风险去报仇,那不叫报仇,而叫以卵击石。

*

夜半丑时,医馆西面房间的门重新打开。

婉婉才经历过一场惊涛骇浪地席卷,精疲力竭,已沉沉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