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这种东西……”亦无殊低笑了一声,“我?得纠正你一点,你上次猜错了一件事,你说的那种,不能随意?杀人?的,是神,而我?现?在是人?。”
人?是可以杀人?的。
天生万物,万物自由。
这并不触犯规则。
两人?的目光刹那交汇,亦无殊把那枝山茶花抬高,让翎卿过去?。
“况且,就算我?是神,规则也束缚不了我?什么,只是会受规则反噬而已。”
翎卿:“我?想用规则杀百里璟时,你跟我?说的那种反噬吗?”
“是,你身上有?神骨,算半个?神,但?还有?一半是人?,所以你可以杀人?,但?你不能用规则来杀,那算是神在杀人?了。”
翎卿感兴趣,“会怎么样?”
“会死。”
翎卿一怔。
亦无殊没再多做解释。
世人?最大的误解,就是做神是一件好事。
这世间最不?*? 自由是神。
一个?想杀谁就能杀的神,比任何天灾人?祸都要?可怕。天灾人?祸尚且可以躲避,可以周旋,可以心怀侥幸,但?若是高高在上的神明?仅凭着喜好就判处你死刑,又该如何呢?
一个?失控的神,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危害,甚至比那些……让人?厌烦的蛀虫还要?恐怖。
某种意?义上来说,神就是个?傀儡。
悬吊于神坛上的,天底下最至尊至贵的傀儡。
“那你现?在呢?杀我?就没事了吗?”翎卿问。
“也会死。”
“……”翎卿静了一静,“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来这一趟的意?义,该做的事做完了,自然就该离开。就像人?出门?远行一样,总有?一个?目的,目的达成?,那一趟旅行就结束了。你死了我?也会死,这样你会觉得好一点吗?”亦无殊说。
翎卿没感觉到好在哪里。
亦无殊又说:“不过,这应该是我?最后一趟旅行了。”
“然后就要?继续回去?做神了?”翎卿问他。
亦无殊笑起来,“怎么可能?我?神格都没了,做完这一票我?就要?真正投胎去?了,到那时候我?就是个?真正的普通人?,洗掉所有?记忆,从头开始,成?为一个?全新的人?。”
翎卿唇角渐渐放平,正要?说什么,就听到自己内心之中传来的一声冷笑。
是莲花。
“死?他根本死不了。”莲花的声音从未有?过的冷,怨恨翻涌,一字一字钻心剜骨,远比翎卿从他记忆里看到的还要?多。
翎卿垂在身旁的手?指动了一下,在心里回应,“什么?”
“他不知道,他不会死的。”莲花少有?用这样尖刻的语气,每一个?字都淬足了恨意?,“他怎么就不去?死呢?他死了多好。”
“你很想让他死?”
“当然,我?从认识他的那一天起,没有?哪一天,是不这样想的,”莲花仰起头,有?些疲惫,“你迟早会明?白的,翎卿,我?恨他……我?有?多在乎你,就有?多恨他,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翎卿手?脚不易察觉地僵硬,莲花的情?绪完完全全传递给了他,铺天盖地的恨意?把他淹没,就连血管里的血液都跟着凝结。
他用力闭了下眼,才让自己的语气听不出异常,继续和亦无殊说话:
“听起来你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嗯,做了上百票了,天,我?真是个?勤劳的神。”亦无殊感叹。
上百票?如果杀一个?人?就要?重新转世一次……
亦无殊究竟多少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