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卿又要?冷笑,亦无殊抹了把脸,“你就非要?我强行把你团吧团吧,塞进那裂缝里补天是?吧?以后想你了我就去?那片天坐一坐,还能亲自下?厨炒两小菜带壶小酒,跟你叙叙旧?你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呢,你不愿意?去?,也不让我去??”
“这么舍不得?我吗?”
“我是?不让你替我去?,要?是?该死的本来就是?你,我管你死不死,”翎卿不受他影响,嫌弃地打量他一眼,“还有,你是?老人,我可不是?小孩,偷换概念没用。”
亦无殊的心脏又中一箭,默默揉了揉胸口,“我也没……多老吧,也就比你大了一万……一倍左右。”
“亦无殊。”翎卿打断他。
亦无殊这会儿听自己名字可生不出半点旖旎了,只?有头疼。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翎卿说。
他像是?累了,慢慢靠下?来,亦无殊怕硌到他,下?意?识把屈起的腿放平,看着他把脸挨在自己的大腿上,枕着身?上的白袍和自己的发。
万年过去?,他看着还是?极为年轻时的少?年模样,身?量柔软,这样迷茫时,极容易让人忘记他的身?份,以及胸腔下?那颗无时无刻不在涌动着杀欲的心。
他看着漫天的冰雪,一望无垠的雪白,冰海尽头衔接着头顶璀璨浩大的银河。
开口时,嗓音里恍惚也带了风雪的气息。
“从前傅鹤跟我说,你对我真的很好了,简直是?把我当祖宗一样,就是?凡间那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子公主,也没见?过养得?这么金贵的,好像我是?什么金玉琉璃做的宝贝,别人碰一下?就会碎掉,连骂我一句都?不行。”
那是?仙山沉入海中之后的事了。
傅鹤云游四海,偶尔来看望他们,隔着神岛的结界和他闲聊。
是?真的闲聊,傅鹤也是?随口感?叹,只?可惜,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他说他跟了你几千年,从来没见?你生过那么大的怒气,就连他们曾经闯祸,差点把天捅个?窟窿都?不曾有过……就因为别人冒犯了我。”
“也从来没有人敢跟你这样放肆,动辄对你大呼小叫,但你从来没生气。”
“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爱人如养花,有多用心,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亦无殊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一个?字。
傅鹤心大,就算同样认识了翎卿不短的时间,对翎卿的了解却?只?在皮毛,是?以说了这样一句话,但他却?在瞬息间知道了翎卿的想法。
果不其然,翎卿下?一句话就是?:
“亦无殊,我是?你养的花吗?”
他问得?不带火气,心平气和,只?是?真的想知道这件事很久,一直积压在心底,到今天才终于有机会把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难得?能够放下?心结和他促膝长聊似的,问了他一句。
“他们骂我,我可以杀了他们,十?倍百倍地还回去?,甚至让他们生不如死,永世不得?翻身?,让所有人都?再也不敢冒犯我。”
“但你绑住了我的手,你不让我去?做。”
“你说你在为我好。”
“是?,我降下?神谕,仅仅因为极少?数的几个?人,就波及了无数无辜的生命,这是?一笔天大的因果债,能把我活生生拖死,我要?不是?这么个?身?份,死后转世都?得?进畜牲道。”
“你去?替我杀了这些人,把他们送上了惩戒台,顺理成章撤了我的神谕,改为了更为严苛的规则和天谴,把我密不透风地保护了起来。”
“然后他们转了口风,说,多好啊,神多宠爱他啊,他可真幸运啊。”
翎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