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有时会?想起自己的母亲。
自她有记忆起,她母亲就对?着她非打即骂,骂她怎么是个?女儿,赔钱货,怪不得她爹不来看她们?母女。
“要是生个?儿子就好?了。”
“你为什么不是儿子?”
“为什么?”
“我不要生女孩,滚!滚远点,别让我看到你!”
她记忆中的母亲很丑,一直和现在窗外的天色一样,电闪雷鸣,狰狞丑陋,一双充血鼓起的眼珠神经质地?转动,张着血盆大口,脸色惨白。
抓起一把?凳子就砸在她脚边,凳子腿劈哩叭啦散开,砸得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
她母亲看到她身上?的伤,又静止了,提线木偶一样,只是问她:
“你为什么要是个?女儿?”
奈云容容哪知道呢?
她又不是自己生的自己。
她连自己的爹是谁都没见过。
她只知道这地方不能留,找到个?机会?就跑了。
她翻墙逃跑那?天,也是一个?雷雨天,到处都在忙着搬花盆关窗躲雨,没人注意到她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
但她冒雨翻过墙的时候,分明看到了院子深处一扇窗开了。
她母亲穿着白衣,女鬼一样站在窗口,手里就提着一盏橙黄色的灯。
奈云容容一直觉得自己母亲有点疯病,时不时就会?发作?,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又摔又砸,闹得人人都不安宁。
但这会?儿她竟然好?像是清醒的。
目光柔软平静,远远地?看着她,奈云容容活了十来年,第一次从自己母亲身上?看到这么“母亲”的眼神。
一个?真正的母亲,看自己孩子的眼神。
不过也可?能是疯得更厉害了也说不定。
这种天气挺适合发病。
大概是透过风雨在看她不存在的儿子吧?
那?个?女人难得有这样宁静的时候,奈云容容骑在墙头,稀罕地?多看了几眼。
就这几眼,那?女人眼里的安宁柔和就裂开了,狰狞的恶鬼重新爬出来,她看到了奈云容容,眼神重新变得凶狠。
奈云容容不敢耽搁,一骨碌就翻下了墙,踩着满地?水流拼命地?跑。
狂风呼啸。
奈云容容现在能回忆起在大雨中跑到耳朵进水的感觉。
哦,她母亲的产房。
该不会?是在生她吧?
奈云容容不感兴趣,转身就要沿着来路离开。
她还能进去掐死自己?
不可?能的。
不就是十年吗?别说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她也会?活下去的。
她知道自己前路艰难,但她还是不会?杀了自己。
跟翎卿学?的,往前走。
翎卿是因为她的野心救的她,可?不是因为懦弱,她要做翎卿杀人最利索的那?只手,可?不能自己砍自己一刀。
身后传来响亮的:“哇!”
孩子出生了。
响亮的婴孩啼哭声传遍走廊,仆妇们?喜极而泣,大半夜的辛劳有了成?果,她们?这么尽心尽力,赏赐应该不低。
奈云容容接着往前走。
女人累到喘不过气,但第一句话还是问:“男的女的?”
仆妇没有回答。
奈云容容笑了。
她这段时间常在镜宗晃悠,镜宗很少提到男女之别,最多就是住宿安排上?会?避避嫌,平日里男弟子该怎么练,女弟子便也一样,该出的任务一样出,该参加的考核也不见因为是女孩就调低难度,没什么可?以通融的。
魔域就更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