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灵伊感受着陇客手心的温度,沉重的扬起嘴角。

“嗯,陇客,我们回去吧。”

“听你的。”

温馨只是血腥的表面,撕开后只会留下鲜血与肉泥,孔灵伊与陇客沿着河边走着,他随时观察着陇客的动向。

或许他可以一跃而下,然后拉着陇客一起,但那样做要是失败既是残忍的杀戮,陇客清楚的知道如何让他痛不欲生。

“陇客,我们去买些糖果吧,我想吃点甜的。”

“好。”

希望表面的甜腻能让人冷静些,从那以后的每日每夜,陇客发出的邀请孔灵伊都在刻意回避。

即便每次陇客都出言答应,但孔灵伊总有一天会失去这方面的话语权。

这就像被逼迫通往地狱的灵魂,顺着惨淡的阿克隆河,不慎因金钱而跌落湖底消散。

或是在地狱那不断向下的圈层中,不断的往下走着。

没能缴纳税金,无法向上走去,总有一天他会步入二次死亡的深渊,只希望这种感觉远一点,再远一点… …

… …

这个老公园并非无人知晓,只是大部分人长大了,渐渐没了时间,也不怎么带小孩到处玩。

待到孔灵伊与陇客离开,另一对熟悉的佳人也来到了这个老公园闲逛。

现在的阿文时刻突显着那份微弱,她带着纸笔坐在长椅上写着什么,游狸很好奇,可游狸凑近阿文却不给她看。

“写的什么呀~”

游狸调笑着,阿文只是淡淡的笑,盖住纸上的内容,这样游狸只会凑的更近些,但游狸不会去细看内容。

因为阿文不想让她看,那是阿文的秘密,那游狸觉得自已无论如何也不应去看,只是玩闹,仅此而已。

“好吧,希望我以后有机会能看到。”

游狸假装不在乎的看着河,阿文挠挠头,轻轻打着手语想让游狸去买零食。

“你不想一起去吗?”

游狸感到有些古怪,买零食两个人明明可以一起去的,阿文体弱成这样,再加上… …

总之,把她自已留在这很不合适,很容易遇到危险,但阿文就是很执拗,她表现出了不开心,要求游狸去。

游狸晃晃腿,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好吧,这是你的自由。”

于是游狸起身离开,阿文看着颤抖的手,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她的头仿佛要痛的裂开,难以忍受… …

看着在书写着的文字,阿文将曾承诺游狸的糖果塞了进去,随后她看向天空与河畔。

最终摇了摇头,阿文将写好的信纸放到长椅上。

她起身走到大树边,阴凉的树荫笼罩着她,遮住了月光。

蓝色的光阴需要一些温暖,阿文躲在其中,轻笑着,细想着她们的点点滴滴。

这是她唯一能对游狸做的了,用她死去的代价换来游狸走上正路,好好活着。

希望游狸不会怪她,但她真的坚持不下去了,脑癌真的治不好的,已经到晚期了治不好的… …

思绪良久,阿文眼中含泪,从袍子里掏出一把冰冷的枪,随着声响,枪口映射的另一端多了剧烈的温暖红色。

病痛很痛苦,她做了这样决绝的选择,这样做对不起任何人,但她不希望继续消耗人们的悲伤和自已的痛苦。

一切都太痛苦,游狸一定不要责怪她啊,这是她唯一的勇气了。

一辈子没开过枪的达官贵人,最终将保护自已的武器指向自已,有多少痛苦?

不知道。

有多少难过?

多的是庆幸,庆幸不再接受摧残意识的痛苦,庆幸… …不再连累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