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书记平静地转动轮椅上前,“接下来,我来说吧。”
这个颇有些苍老憔悴的男人的声音,从会议麦克风里传了出来。
“我知道大家心里有怨言,我知道,你们可能此时此刻正在想?,为什?么堂堂一个针织总厂的厂长,连货款都要不回来。”
“这件事,宋厂长不好解释,我来替他解释问题不是我们想?不想?讨,而是这些下游的企业,已经没?有能力结款了。”
吴书记拿出一沓资料。
“比如说,这家锦城的成衣制造厂,已经资不抵债,拖欠锦城纺织维修厂设备维修费一百多万。”
“……我去的时候,他们连车间的设备都已经变卖了。”
宋厂长叹了口气,“不只?是我们在向他们讨要货款,还有很?多供应商,都在找他们……”
“那我们就这样吃闷亏”
“不。”
吴书记摇了摇头,“这种情况不是一两家。”
“……”
“以?前,厂子从来没?有这么公开和大家讲过,厂子目前的情况。”吴书记咳了两声,似乎是连续讲话,让他的肺部?压力前所未有地大。
但他还是坚持说了下去,“三?角债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还是当时引进的那一批设备……”
他和宋厂长当然不愿意厂子破产,尤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