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陈冬青没严词拒绝,她就当还有机会,每天?都?跑山上?去?蹲守陈冬青。

她甚至还在山下租了间村民的房间,天?天?这么来回往返,小半个月才终于蹲到了陈冬青。

老的没倔过小的,宋明瑜的固执终于让陈冬青点头同意,教她最地道的火锅手艺。

别的要求没有,也不要她给什么学费,甚至无?所谓她是不是拿着这个技术出去?换钱。

他唯一要求就是她必须要叫“师父”,按照师徒的规矩来。

宋明瑜一开始觉得自家?师父很固执,认死理?。

明明谁都?知道,在几十?年后,其实早已?不兴什么拜师学艺了,师父这个名字,只剩一层壳,执着于这么个已?经不存在的规矩,还有什么意义?

听说她跟着陈冬青学做火锅,还必须得按师徒的方?式来,朋友也发微信来,让她做好心理?准备,陈冬青性格这么怪,说不定要吃多少?苦头。

可是很快,宋明瑜就发现朋友的猜测是多余的,陈冬青担了这一句“师父”,就真真实实地,把她当做了徒弟,当成了自己人。

他并没有难为她,反而教她的时候极为认真,也意外地有耐心,跟着陈冬青学艺那段时间,宋明瑜才知道自己之前?许多知识点压根就没对。

“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这句话放在陈冬青身上?是一点不违和,甚至不只是厨艺,他教给她的东西至今受用不尽

除了这个固执的小老头听到她叫“老师”两个字,就会用纸筒打她脑袋以?外。

宋明瑜和他熟稔之后,不知道多少?次委屈巴巴地抗议,不就是错了个称呼,干嘛这么计较。

可后来,她终于做出一次完美的成品,请陈冬青品尝的时候,对方?眉宇间那一点欣慰中夹杂着慨叹的神情,莫名让她觉得

也许师父这个称呼,并不是因为他固执地执着于规矩本身。

他执着的,或许是“过去?”。

所以?才用“师徒”这种充满旧日气息的身份,试图挽留住不断消逝的时间。

……

“明瑜?”盛凌冬走到她身边,“怎么了,你刚刚说什么,没听清。”

“……没什么。”

宋明瑜回过神来,目光在那个少?年有些跛的腿上?蜻蜓点水地掠过。

她应该只是认错了。

毕竟她从来没听师父提起过朝天?门?,那些公开资料上?,她师父也和码头火锅八竿子打不着一起。

人家?是川菜大师的关门?弟子,从小就在国营大饭店里头当学徒,后来钻研火锅纯属兴趣所致,怎么可能跑来朝天?门?码头,开什么码头火锅?

又不是演电视剧,总不可能是大厨传人跑来民间体验生?活吧。

而且这火锅摊位上?也不止少?年一个人,还有个佝偻着脊背的妇女在盆里淘洗青菜。

那少?年或许是老板的儿子?毕竟这年头,一家?人一起做摊位讨生?活的很多。

踩着脚下坚硬的台阶,宋明瑜不再多想,而是深吸口气,空气中的香味儿?更浓郁了一些:“好香。”

“目前?看来,我还没算领错地方。”盛凌冬领着她找了个空桌子,“据说吃着更香。”

反正严鸿飞是这么跟他说的。

宋明瑜顿时来了兴趣:“那我要好好期待一下了。”

说是桌子,其实也就是几个中间挖出个圆形空缺的小方?桌。

就连坐的地方?也是小矮凳,两个人还好,要是人多一些未免就太过逼仄。

宋明瑜对这种环境却没什么不满,都?说最好吃的东西在苍蝇馆子里头,她前?世为了淘美食,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