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措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目光扫过一圈,瞥见她手里拿着的信纸,大步上前捞过她的手腕,低头看了眼。
他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字迹,和当时写下来的那些话。
江措将纸张压在镜台前,他抬手安安静静的帮她抹干净脸上的眼泪,“怎么翻起以前的信来看了?”
宁樱低着头,听见他的声音,刚刚收住的眼泪又往外冒。
“前几天学校才寄过来。”
江措嗯了声,“有什么好哭的?”
宁樱的眼泪几乎快要把他的手指都浸湿,她说:“你如果拿喇叭去我们学校的操场前喊我的名字,我一定就会知道。”
不像现在。
姗姗来迟。
“舍不得让你出名。”江措还是头一次哄不好掉眼泪的她,他有点心疼,“喜欢我的信?再给你写十封,要不要?”
宁樱伸手抱住他。
江措张口:“别难过了,真没什么。”
当时他咬着笔头写下这封信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几年后才会寄送到收件人的手里。
他的本意又不是要惹得她难过,现在多少有点烦躁。
真是舍不得看她掉眼泪。
江措等她渐渐好了点,“不然你陪我去看球赛。”
话刚说完就生出悔意:“你不喜欢,算了。”
江措又问:“上个床,发泄一下?”
宁樱埋在他的胸口,闷不吭声。
江措:“拿笔来,我给你现写。”
宁樱抬起哭过的双眸,“我好了。”
江措松了口气:“睡觉,我们睡觉。”
再叫人难过的事情睡一觉就都好了。
*
来日清早,江措把宁樱送到单位,自己也去公司上班。
他下午有点事,要去买个手艺人打好的躺椅。
那名手艺师傅恰好是顾舰明的叔公,江措联系了顾舰明,要他一起过去,顺道帮他搬回来。
两人约在下午三点钟。
顾舰明迟到了半个小时,江措这半个小时差点没把他的电话打爆,一个劲的催催催。
顾舰明好不容易脱身,上车之后狂喝了半瓶水。
江措开车,“什么事情让你忙成这样?”
顾舰明想起来都来气:“又有死妈的黑中介租房软件暴雷跑路了。”
两头签合同,两头骗钱。
现在是租客和房东齐齐到中介办公楼下维权,可是早已人去楼空。
租客的损失最大,而且大多数受害者都是刚毕业,没什么积蓄的学生。
付了一年的房租,都损失惨重。
顾舰明之前也处理过这种事情,宁樱那个时候就是因为中介暴雷跑路而报了警。
顾舰明那时看见宁樱的名字,起初还以为是同名,截了个图发给江措。
后来,等真人出现在警局。
顾舰明才发现,不是同名同姓,真的是同一个人。
他知道,江措也就知道了。
那天清早,顾舰明都看不出江措昨晚睡没睡觉,匆匆忙忙赶过来,眼睛都是熬出来的血丝,但是精神很好。
江措:“哦。”
顾舰明打开窗户吹冷风,才没有觉得那么热。
到了地点,车开不进小巷。
两个人走路进去,躺椅之前已经打好。
是实木,很沉。
江措试了试,两个人能不费劲的抬到车上。
他和顾舰明把躺椅运送到车的后备箱,又发现新的问题,后备箱的门关不上。
顾舰明看见江措站着不动,很不理解:“不关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