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停歇地,还想再说。
傅侗文抬手,无声截断她:“欧洲起了战事,倒还没影响到伦敦,可我怕打久了难离开。于是,先来了这里。”
沈奚轻轻地“啊”了声:“是听说那边在打仗。”
她就算再幼稚,也不会以为三爷是为了探望她而来。
傅侗文说的这个,报纸会提到,同学也会议论。
祸是从塞尔维亚起来的,德奥英法俄相继都被卷入。当时的她没有猜到,后来这场战事愈演愈烈。很多年后这场战争被人称作Great War,第一次世界大战将傅侗文送到了纽约,送到她的面前。若没有这场战争,傅侗文怎么会万水千山到了英国,又仓促赴美?自然也就没有了之后的所有事。造化常弄人,唯独这次,算是好事。
“那你去英国的事被耽搁了吗?”她问。
“是去治病,”傅侗文淡然道,“到美国也一样。”
沈奚颔首:“来这里好,这里的医生也很好。”
又是一句傻话。
两厢安静。
傅侗文垂下眼,将报纸翻到背面,对折,两手握住,认真看起来。
借着台灯的光,她悄悄端详他三年来的变化,又瘦了些,脸更尖了。沈奚幼年腮帮子圆鼓鼓的,娃娃脸,是以更是觉得消瘦,面部棱角柔和的人才好看。当然,三爷的容貌,也轮不到她来下定论。
傅侗文眼不离报纸,忽然说:“今夜九点来这里,我有话对你说。”
她脱口反问:“今夜?”
傅侗文没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