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给这个地址写信,会议后这个公寓会交给房东,我们也会回国。”谭庆项交代。

“你们回中国后,住在哪里?”培德灰蓝色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泪水。

“说不准。”谭庆项说。

培德低着头,用只有他们两个听得懂的德语,说了很久的话。

沈奚从音调、语气里,猜想这是最后的剖白。

谭庆项毕竟是傅侗文的同龄人,经历得多,他始终带着笑,使培德不至太窘迫。最后,他给了小女孩一个真诚的拥抱,低声,用德语说了几句话。

培德眨眨眼,泪水顺着脸颊,落到衣领内。

“再见,沈小姐。也替我和三爷说再见。”培德轻声对沈奚道别,掉头,上了汽车。

汽车消失在街道转弯处。

谭庆项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她说了什么?”沈奚小声问。

“我不告诉你的话,你会如何?”他笑。

“会辗转难眠?”沈奚和他说笑,“像在红磨坊看了一场歌舞,却唯独落幕前离场了,不知结局的滋味,不太好。”

“她说……同样是叫培德,同样是跨国恋情,同样是爱上了中国男人,为什么她得不到好结果。她说,陆总长和夫人的爱情是‘命运的暗示’,可我却要忽略。”

女孩子在爱情上,都是相通的。

都喜欢抓住一点蛛丝马迹,说服自己,暗示自己好的结果。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