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那张大脑横切面,余下都是心脏、肺腑和主要血管的素描图。全彩色的。

“你当初和四爷是同学吧?后来为什么又去了耶鲁?”

欧洲心脏学发展最快,没道理读博士去美国的。

谭庆项默了半晌,说:“那年侗汌一走,我只想着离开北京,随便去一个地方都好,唯独不能回伦敦。伦敦是我和侗汌认识的地方。”

原来是因为四爷,她明了于心。

谭庆项又说:“后来和侗文通信,知道他心脏不好,就想着还是要替侗汌照顾他,于是毕业后就回来了。”

谭庆项似乎不愿再谈,起身穿上围裙说:“给你留了晚饭,你收拾一下餐桌。”

“是年糕吗?”这可是谭庆项最拿手的菜。

“想得美。”谭庆项把蒸笼打开,是灌汤包。

好吧,灌汤包也好吃。

饭后,沈奚等到十一点多,傅侗文也不见人影。

洗过澡,她在床上看书。

这间卧房越来越像傅家老宅,万安是个念旧的,自作主张地按着他的印象,今日换灯盏,明日换花瓶的,到如今,竟把床帐也都挂上了……

门忽然被推开。

她立刻抱住枕头,就势滑下身子,趴到床上装睡。

入耳的脚步声很轻,床帐被掀开。黄铜挂钩撞上床头,叮当几声响。

鼻端,有香气飘来。

“你再要睡,排骨年糕就没了。”他轻声道。

沈奚立刻睁眼,见他半蹲在床旁,右手里端着一盘排骨年糕,惊喜之余,马上翻身坐直,接了他手里的盘筷:“你特地去买的?”